又没几日,顾老夫人与顾父相商,通过顾家的老关系,找来了一位姓王的落第秀才。
据说这位王秀才年纪不到四十,考过几次举人未中后,便绝了科举之念,自言非不能也,实不为也。
他平生最爱搜集各种地方志,游记,杂闻野史。
对山川地理,风土人情的兴趣远大于四书五经。
顾擎宇对此等杂学之士,本就不抱希望。
但碍于老母情面,且只求儿子能安静下来识几个字便好,也就允了。
谁知,这位王先生一来,情况竟大为不同。
他上课不拘一格,今日讲《论语》,明日便能扯到西域的瓜果如何香甜,南方的舟船如何便利。
他教识字,不单讲字形字义,还会讲这个字在古往今来,在不同故事里有何妙用。
他从不要求明殊死记硬背,反而常带着他在地上画简易地图,讲述各地的奇闻异事。
而这些,才是明殊需要的。
她需要了解这个世界,特别是和以前的世界越相似,她越要小心其中的不同。
而在崔氏和外人看来,这位嫡长子依旧是那个领着丫鬟小厮四处玩耍,游手好闲的纨绔模样。
学业上不过是略有长进,每日能听上一两个时辰的课。
好歹算识了字,但依旧不足为道。
……
顾擎宇对长子,心情也是复杂的。
一方面恼恨其顽劣不堪和不求上进,另一方面,心底那份望子成龙的心思却从未熄灭。
既然文事上暂时看不出大出息,或许,该试试武艺?
乱世之中,军功起家,弓马刀枪才是立身之本。
这个念头一起,便再也按捺不住。
这日清晨,顾擎宇不着锦绣华服,只着一身利落的窄袖胡服。
没有惊动旁人,只带着两名亲卫,亲自来到了修竹院。
明殊刚被小丫鬟叫起,睡眼惺忪,就见一个黑着脸的老登。
“现在已辰时正,你为何还不起身?!”
顾擎宇声音隐隐带着怒意,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整日懒散疲惫,嬉游打闹,成何体统!
从今日起,每日卯时三刻,随为父至后园演武场,习练弓马武艺。
我顾家以军功立身,子弟岂可手无缚鸡之力?”
明殊睡眼松惺,任由丫鬟伺候穿衣:“耶耶,我不干……”
“由不得你!”
顾擎宇眉头一皱,不再多言,拎着明殊转身便走。
伯爵府的演武场设在后园僻静处,地面以细沙混合黏土夯实,平整开阔。
一侧立着兵器架,上面刀、枪、剑、戟寒光闪闪。
另一侧则设有箭靶、石锁、木桩等物
顾擎宇先未直接教习,而是指着一个最小的石锁:“试试,能否提起?”
明殊走过去,蹲下身子一抓,口中嘿然一声,竟将那二十来斤的石锁,稳稳提到了腰间!
虽然小脸憋得通红,手臂微微颤抖,但这对于一个八岁孩童来说,已是惊人的表现!
连旁边的亲卫都露出了讶异之色。
顾擎宇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面上依旧严肃:“尚可,现在,看我动作。”
他取过一张适合少年使用的半石骑弓,搭上一支无头箭,面对三十步外的箭靶,屏息凝神,开弓如满月。
只听嗖的一声!
箭矢稳稳钉入靶心偏上的位置。
“你来试试。”
顾擎宇将弓递过去,并未指望他能拉开,只想让他感受一下力道和姿势。
谁知明殊接过弓,竟直接缓缓拉开了七分!
虽然姿势也远谈不上标准,但这初次碰弓便能开弓的景象,已让顾擎宇和两名亲卫目瞪口呆!
“天才!
这是天生的射士胚子!”
一名心腹亲卫忍不住惊叹。
顾擎宇强压下心中的狂喜,上前一步,亲手帮顾琰调整姿势:“沉肩,坠肘,眼、箭尖、靶心三点一线……对,保持住……”
“然后放箭!”
只听破空之声再次传来,箭矢稳稳停在靶子上。
虽不是靶心,但已经让人惊艳。
顾父握紧拳头,忍不住大声大喊:“是我顾家麒麟儿!”
接下来的日子,明殊在武艺上的天赋彻底展露。
基础的军中刀法,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