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乌青,忍不住红了眼圈:“妹妹这是何苦?把自己熬成这样,那负心人也看不见。”
姐妹俩相对而坐,许皇后终于忍不住落泪:“姐姐,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们?论出身,论才学,论与陛下的情分,哪个不比那两个歌女强?可他如今……”
“莫提那两个狐狸精!”
许谒拍着桌子怒道,“一个是勾栏里的舞姬,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丫头,也配和娘娘争宠?依我看,定是她们用了什么邪术,迷得陛下神魂颠倒!”
这话像根毒刺,扎进许皇后心里。
她虽没接话,却默默攥紧了帕子。
许谒回府后,越想越气。
她丈夫早逝,全靠妹妹在宫中照拂,若是皇后失了势,她们许家还有什么指望?夜里辗转反侧,竟生出个大胆的念头,她托人寻来个据说会“厌胜之术”
的巫师,在府中悄悄设了个法坛,摆上成帝与赵氏姐妹的小木人,焚香念咒,只求能咒得那对姐妹失宠,让陛下回心转意。
她做得极为隐秘,却不知宫里的眼线早已织成了网。
赵飞燕在后宫安插了不少心腹,许府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远条馆。
“娘娘,这可是天赐的良机!”
心腹宫女压低声音,“许夫人设坛诅咒,这不正好撞在咱们手里?”
赵飞燕正在试新做的舞衣,闻言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做得好。
去,把这事添油加醋告诉陛下,别忘了提一句,班婕妤最近也常去长信宫,指不定也掺和了。”
成帝正在少嫔馆和合德对弈,听闻奏报顿时拍案而起:“放肆!
朕待许氏不薄,她竟敢如此恶毒!”
合德忙起身按住他的手臂,柔声劝道:“陛下息怒,龙体要紧。
只是诅咒宫闱乃是大罪,若不严办,怕是难服众心。”
这话正说到成帝心坎里。
他当即起身,怒气冲冲地往长信宫去,路过王太后的寝宫时,又被赵飞燕拦了下来。
她哭得梨花带雨,跪在太后面前:“太后救命!
臣妾不知哪里得罪了皇后,竟被如此咒诅,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倒也罢了,只怕会连累陛下啊!”
王太后本就看不惯许皇后失了宠还摆架子,一听诅咒之事,顿时沉下脸:“后宫容不得这等阴毒之事,必须严查!”
有了太后这句话,成帝更无顾忌。
他连面都没见许皇后,直接下旨:将许谒打入天牢,即日处死;收回许皇后的凤印,废为庶人,迁居昭台宫。
许皇后接到旨意时,正在抄写《女诫》。
她看着内侍冷漠的脸,手中的笔“啪嗒”
掉在地上,墨汁晕染开来,像一滩洗不掉的血。
“我要见陛下!”
她抓住内侍的衣袖,声音嘶哑,“我没有诅咒,是她们陷害我!”
可宫门早已落锁,她的哭喊被厚厚的宫墙挡在里面,传不到成帝耳中。
昭台宫偏僻荒凉,连窗纸都破了洞,寒风灌进来,吹得她单薄的身影瑟瑟抖。
她终于明白,这深宫之中,一旦失了恩宠,便连辩解的资格都没有了。
而远条馆里,赵飞燕正对着铜镜试戴刚赏下来的凤钗。
金钗映着她得意的笑,却不知那笑意里,藏着多少无辜者的血泪。
后宫的风,从来都是这般凛冽,卷走一个又一个身影,只留下最懂得算计的人,在权力的刀尖上跳舞。
许皇后被废的消息还未在宫中散尽,成帝的旨意便传到了班婕妤的宫殿。
内侍带着两名侍卫立在阶下,语气冰冷的说道:“班婕妤,陛下有旨,传你即刻到未央宫回话。”
殿内的烛火轻轻摇曳,班婕妤正临窗看书,闻言缓缓放下竹简,神色平静无波。
她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刻,赵氏姐妹既已扳倒许后,怎会容得下她这个曾得盛宠、又以贤德闻名的对手?
随内侍来到未央宫偏殿时,成帝正坐在上,脸色沉得像要滴出水来。
两旁的侍卫按剑而立,气氛肃杀得让人喘不过气。
成帝怒气冲冲的问道:“许氏设坛诅咒,宫人供词说你常去长信宫,与她过从甚密,这事你敢说不知情?”
班婕妤敛衽下拜,动作从容不迫,既不慌乱,也不卑微。
她抬眼望向成帝,目光清澈坦荡:“陛下息怒。
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