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确曾去过长信宫,但不过是与皇后谈论诗书,从未涉及诅咒之事。”
“哦?”
成帝挑了挑眉:“那你倒说说,为何旁人都疑你参与其中?”
“臣妾不知旁人为何怀疑,但臣妾敢以性命担保,绝无此事。”
班婕妤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臣妾自幼读经史,深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若行得正、坐得端尚且未必能得福,做那些歪门邪道的事,又能指望什么呢?”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的梁柱,仿佛在与无形的鬼神对话:“若鬼神真有灵知,必然明辨是非,怎会听信谗言、加害无辜?若鬼神本就无知,那诅咒又有什么用处?”
最后,她微微扬起下巴,语气带着一丝文人的傲骨:“所以,臣妾非但不敢做这等事,更是不屑为之!”
一番话掷地有声,殿内鸦雀无声。
成帝看着阶下那个身形纤弱却脊梁挺直的女子,忽然想起初见时,她劝自己“勿近女色、多理朝政”
的模样,心中竟生出几分愧疚与感动。
是啊,以班婕妤的品性,怎会做这等阴私之事?
“你说得有理。”
成帝挥了挥手。
“此事与你无关,起来吧。
回你的宫殿去,往后不必再提。”
班婕妤谢恩起身,退出殿门。
她知道,这次虽侥幸脱身,但赵氏姐妹的手段她已见识,许后数十年的情分尚且说废就废,自己又能安稳多久?
回到宫中,班婕妤连夜写下一篇奏章。
她没有控诉,没有辩解,只说自己“久居后宫,渐觉尘心倦怠,愿往长信宫侍奉太后,每日抄经礼佛,为陛下祈福”
。
字字恳切,却藏着明哲保身的智慧。
成帝看了奏章,倒也明白她的心思。
或许是愧疚,或许是觉得眼不见为净,他很快便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