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炮推门进去,正瞅见老头儿伏在桌上批文件。
“唉唉唉,几点了,还忙呢?”
老长抬起头,有些意外,“你小子怎么有空过来?又闯祸了?”
“过来给你送钱的,要不要?”
李大炮嘴角一撇,没好气的回了句。
“钱?送啥钱?”
“先歇歇吧。”
李大炮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办公桌上,自来熟地翻出两个茶缸子,“给你带了点好东西。”
两瓶酒,在灯光下出琥珀色的光芒。
老长放下手中钢笔,拿起一瓶打量了一番,“怎么那么像加了酱油的北冰洋汽水?”
“什么北冰洋?虎骨药酒。”
李大炮没好气的说道。
“年前去东北打猎,跟人家换的。”
“你小子,给我喝这玩意干嘛?老子身体壮实着呢。”
老长不服老。
“别不服老,都快六十的人了。
门口的哨兵班长都说了,您老人家天天加班,都快赶上诸葛亮了。”
“诸葛亮?我哪能跟人家比。”
“怎么不能比,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嘛。”
李大炮呲着牙打趣。
“滚犊子,”
老长拍了他下脑瓜子,笑骂着,“老子就是走,也要拉着你,省得你再闯祸。”
出来混,是要讲背景的。
甭管是黑还是白,背后没人,想出人头地,那是难如登天。
转业那会儿,按李大炮当时的情况,顶多评个2o级行政级别。
结果老长了话,人武部直接给他提了三级。
你就说,狠不狠?
别小看这三级,有的人熬一辈子都未必能往上挪一级。
人心都是肉长的。
老长对他的好,他都记在心里。
前身是拿老长当亲爹敬着,自己这个后来者,怎么着也得尽心尽力,孝顺人家一辈子。
虽说这里头,多少也掺着点自己的小算盘。
“您老看看这个。”
李大炮把茶缸子倒满酒,顺手把赌场的口供递过去,“我跟连长一起干的。”
老长把烟碾灭,皱着眉头,“啥东西?”
“还能有啥?就那点烂事呗。”
“给我干什么?又想让老子给你擦屁股?”
老长眼皮子撩了几下,把纸往桌角一拨拉。
“那您给我找个人,怎么着也得把这事给办喽。”
不管啥行业,乱插手就是大忌。
上次插手,那是担心李大炮捅娄子。
换成旁人,他才懒得管。
真以为他这东大总后勤部长吃饱了撑的,天天给人擦屁股?
眼见老长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李大炮也不着急,“老长,口供里有个人的名字你注意到了没?”
“谁?”
老长咂摸着虎骨酒。
“双木不成…”
下一秒,老长捏着茶缸的手,猛地一顿!
空气,似乎凝固。
一股尸山血海的煞气从老人身上升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