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贵面前,贾东旭那点心机就是个笑话。
等这个‘便宜儿子’把话添油加醋的倒出来,他怀疑这小子就是冲着自己的身份,想要拿来当枪使。
“踏马的别哭了,让老子耳根子清净会儿。”
一把将怀里的贾张氏推开。
贾张氏瞅着贾贵那凶狠样,吓得跟个鹌鹑没啥区别。
至于贾东旭,这小子也是打着哆嗦,眼神怯。
“宝哥,受累帮兄弟盯着会儿,回头请你喝酒。”
贾贵朝着值班室里的金宝吆喝了一嗓子。
金宝从里面走出来,扫了一眼贾张氏娘俩,“去吧。”
“谢了,宝哥。”
贾贵抱拳作揖,转身对着娘俩说道:“在这儿老实待着,我找科长去。”
贾张氏委屈巴巴地看了他一眼,抽泣着点点头。
说曹操,曹操就到。
李大炮从办公室出来,骑着自行车,准备去找老长,正好打这儿经过。
“贾贵,出啥事了?”
“科长,正想去找您呢。”
贾贵弓着腰,换上谄媚脸,“我…”
“把腰挺直咯,”
李大炮有些不耐,“咋滴?还想再挣根大黄鱼?”
这话一出,娘俩傻眼了。
“大黄鱼?老贾,你…”
贾张氏舌头栓住。
“爸,你…你这几天赚了根大黄鱼?”
贾东旭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李大炮暼了眼娘俩那财迷样,眼神平淡如水。
“闭嘴。”
贾贵眼神阴鸷地剜向娘俩,“科长面前,有你俩插话的份儿?”
“行了,贾贵你给我听好喽,以后再随便见人弯腰,我就让金宝抽你俩大比兜长长记性。”
“听…听你的,科长。”
贾贵眼里划过一丝感动,心里狠狠地啐着,“糙踏娘的黑藤…”
这年头,别看是新时代了。
可是能把底下人真心对待的,还真没多少。
只要你忠诚,李大炮就能给你票子,给你尊严。
“说说吧,咋回事?”
“科长,是这么档子事儿……”
贾贵麻溜掏烟递过去,点上火儿,三言两语把事儿讲明白了。
李大炮坐在自行车座上,左脚撑地,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贾东旭,你给我说实话,这事儿有没有隐情。”
“嗯?”
金宝站在旁边,目光一转,眼神不善的看着他。
贾东旭吓得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挪到贾张氏背后,“没…没有隐情。”
贾张氏瞅见自己儿子这样,有些不妙,“东旭,你可不能说瞎…”
“行了,贾贵,等会儿回去你找下许大茂,事的来龙去脉就清楚了。”
李大炮懒得跟这对祭品瞎耗功夫,“记住了,别被人拿着当枪使了。”
左脚蹬地,骑车走人。
“科长,您慢走。”
贾贵又忍不住弓腰。
“你踏娘的,拿炮哥的话当放屁,站直咯。”
金宝忍不住轻轻踹了他一脚,“把枪给我,回家吧。”
“嘿,宝哥局气…”
东大,总后勤基地。
李大炮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地赶到。
“同志,请…”
哨兵出于职业,准备盘问,却被李大炮给打断了。
“老兵,是我。”
李大炮捏闸停车,甩给他一盒“骆驼”
。
哨兵班长把烟接住,朝着旁边的哨兵摆摆手,“大晚上的,来看老长?”
“嗯,人在吗?”
“在,天天在,都快把办公室当成家了。”
哨兵班长叹了口气,“你小子有时间多劝劝,一把年纪哪能这么拼命。”
这话在别人听来,可能有些越俎代庖——一个哨兵,居然管起顶头上司的闲事来了
可李大炮却是心头一热,把自行车支好,“谢了,兄弟。”
提着东西就走了进去。
这个点了,除了两旁的路灯,几乎难得见到一个人。
李大炮抬头望着四楼最东边的办公室,现那依旧还亮着灯。
“唉,真把自己当成牛马了…”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老长的思绪。
“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