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炮刚吐出那个名字时,老长脸色“唰”
地变了。
那人是谁?
在一个科长嘴里,连说出来都是忌讳。
他没想到眼前的小子居然狗胆包天,敢冒出那种想法。
有些娄子捅了,不要紧,他能帮着补好。
但这么大的娄子,老长就算补,也得费很大功夫。
眼瞅着李大炮还呲着牙,跟自己咧开嘴笑,老长肚子里那股火,是真忍不住了。
“兔崽子,你踏娘的胆肥了?”
他抄起武装带就抽了过去。
“啪…”
响声清脆。
“我…”
李大炮眉头立刻皱起,揉着后背。
“你属狗的啊,怎么翻脸不认人?”
“兔崽子,你说什么?”
老长气得吹胡子瞪眼。
“啪…”
又抽了一下。
“我告诉你,你再打我,我跟你急。”
李大炮站起身,在办公室里上蹿下跳。
“啪…啪…啪…”
“老子就打了,你急个我看看?”
老长又抽上瘾了。
“嘭…”
脑瓜崩响起。
“这可是你逼我的!”
李大炮一脸“大仇得报”
的痛快。
“啊…反了,反了,你踏娘的弹老子脑瓜崩?”
“我就弹了,怎么着吧,你还拍我脑瓜子呢?”
“兔崽子,给老子站那……”
一老一少,前一秒还在享受难得的“父子时光”
。
下一秒,竟然上演了全武行。
“嘭…”
“刚啷啷…”
茶缸子搡倒了。
“啪…”
“嘭…”
办公室的门被一把推开,李大炮狼狈的挎着个空兜跑了出来。
“洪老头,以后休想我再来看你。”
边嚷着边往楼道跑。
“兔崽子,你给老子站那,有种别跑。”
老长左手捂着头顶,右手攥着武装带冲了出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给老子等…”
可眼前的楼道里,哪还有人影。
“真是无法无天,”
老长骂骂咧咧地回到办公室。
“还敢弹老子脑瓜崩。”
“啪…”
他点上一根烟,平复心情。
“嗯?”
办公桌的一端还放着两瓶没开封的虎骨酒,两盒“大八件”
,以及用酒瓶子装得蜂蜜。
“兔崽子,亏你还有点良心。”
老长眼神一暖,嘴里笑骂着。
身为高位的他,平日里少不了有人送他东西。
可老长却从来不收,哪怕是那群老兄弟的。
但唯独李大炮拿来的东西,他却是心安理得的全部收下。
等到手中烟抽完,他将那半茶缸子虎骨酒一口闷了,拿起了手中的电话,“喂,给我接华光海……”
从办公楼里出来,李大炮放慢脚步,嘴里嘟囔着,“洪老头,就没你这么办事的。
有啥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
亏我还特意跟统子要的好东西,太气人了。”
此时的他哪还有平日那股嚣张霸气、做事果断的科长样子,就跟个跟父亲闹脾气的少年似的。
哨兵班长一脸促狭,“咋了?又挨抽了?”
“让老班长见笑了。”
李大炮脸上有点挂不住,“习惯了,不打还不舒服呢。”
“你小子啊,就偷着乐吧。”
班长朝着站岗的哨兵摆摆手,“把大炮的二八大杠推过来。”
上级打你,骂你,那是把你当自己人。
否则,你就算跟人家时间再久,还是个外人。
李大炮知道人家说的啥意思,有些好奇地多了句嘴,“诶,班长,那老头平日里也经常抽人吗?”
“这个倒没有,我就没见他老人家跟谁红过脸。”
“哈哈哈,”
李大炮笑得露出门牙,接过自行车,“那我还真是得谢谢他嘞。”
敬礼告别,骑上车扬长而去…
五月槐花开,李怀德从黑省回到了轧钢厂。
这家伙走的时候脸上油光满面的,回来的时候都快瘦脱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