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雨来得又急又猛。
柳芸正在菜地里除草，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浇了个措手不及。她连忙扔下手中的镰刀，朝屋里跑去。泥泞的小路上，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裳，裙摆沾满了泥点。
“哎呀，这雨来得真不是时候。”柳芸站在屋檐下，拧着衣角上的水，望着天空中厚重的乌云。
雨点打在新盖好的青瓦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两间砖瓦房是昨天才完工的，工人们收拾完工具便离开了。瓦片在雨水的冲刷下泛着青黑的光泽，像是一块块精心打磨的玉石。
“来得正好。”赵氏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姜汤走来，递过一条干净的布巾，眼睛不经意地瞟向后院，“正好试试这瓦工的手艺如何。”
“赵姐姐，您就是有经验。”柳芸接过布巾擦拭着头发和肩上的水渍，轻声叮嘱道：“等雨停了咱们去看看房里漏不漏水。这雨下得这么大，要是有问题现在就能看出来。”
赵氏将姜汤递给她：“快喝点暖暖身子，可别着凉了。”
柳芸捧着热乎乎的碗，小口啜饮。姜汤的辛辣驱散了身上的寒意，她这才感觉暖和了些。
回到卧室，柳芸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哗啦啦的雨声。这菜地的活计虽说比种田轻松些，但一下子要多照顾阿珑那一大片菜地，依旧是个不小的挑战。手上的茧子渐渐增多，原本细嫩的皮肤也被太阳晒得微微发黄。
若不是答应了阿珑，她才不愿意顶着大太阳在地里刨土。想到这里，她不禁苦笑。那些个青菜萝卜，哪一样不是娇贵得很？浇水要掌握分寸，施肥更要讲究时机。
好在那些菜的生命力顽强得很，即便她照料得不尽如人意，也比杂草长得高。每每看到菜苗抽出新芽，她心里就涌起一股成就感。
窗外的雨势渐小，檐角的水滴声清晰可闻。柳芸忽然想起今早韩峰从县里带回的信。她从抽屉里取出信件，展开来看。
信的内容很简单，只说韩宇和阿珑已经平安到达府城，与宁仙官汇合。但信封角落那抹深色的水渍引起了她的注意。那痕迹看似随意，却透着几分刻意。
柳芸眯起眼睛，起身点燃蜡烛，将信封在火焰上方轻轻烤过。她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烤坏了纸张。
果然，一行隐藏的字迹渐渐显现：“一切顺利，无人跟踪。”
笔迹属于阿珑，那字迹她再熟悉不过。
还有一句：“夫人切记，青瓜苗每月补一次营养，多了伤苗。”
柳芸倒吸一口凉气，想到自己这半个月给菜地浇了两次肥水，顿时头大如斗。难怪那些青瓜苗的叶子发黄，原来是她下手太重了。
她赶紧将信件锁进抽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阳光重新洒在泥土上，带来一股独特的清新气息。
柳芸看了看时辰，还得去镇上接孩子们放学。她换了身干净衣裳，重新回到菜地。泥土还是湿润的，踩上去软绵绵的。
她加快了除草的速度，也顾不得分辨到底砍掉的是杂草还是菜苗。反正...阿珑也不在家，等他回来再说吧。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心虚。
正在这时，殷欢从墨具坊食堂下工。她换上一身旧衣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往河对岸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