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去审。案子涉及生员,也是理由之一。
高运良身为举人,荣辱事关名教体统,以新知县资历不足为名,提请府衙审理,是说得过去的。
所以,府衙接过案子,既合情理又合法度。
一道公文下来,县衙这边便没有推搪的理由,卷宗、人证、物证全都要移交过去。
偏偏这桩案子复杂,必须使出各种手段,慢慢审,细细问,才有可能水落石出。
知府都不用太露痕迹,随便糊弄两下,就无疾而终了。
刘靖之转过头问道:“顺虎兄,你说呢?”
“这个……”
还没等陈子履想好怎么回应,花厅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甘宗耀的声音随之响起:“回禀堂尊,那边不肯交人。该如何处置,请堂尊示下。”
陈子履顿时火冒三丈。
捕头拿着衙门牌票去接人,高家竟敢不放,这是反了天了。
陈子履盯着高运良,沉声问道:“高举人,这是什么道理?”
“方才老朽已经说了,陈知县初次为官,不免有失鲁莽。”
高运良深知红契之存废,是本案的关键之一。只要放了林舒,便是承认高家奴仆打人无理。
先不说死者的死因如何,第一场就先输了气势。
于是丝毫不肯退让。
“丁永奎还未认罪,陈知县便强行废除红契,不合法度。如今老朽已提请府衙移办,若府台仍如此判,高家自然放人。”
“哼哼,好啊!”
陈子履再也忍不住心中怒气,走到花厅门口,厉声喝道:
“本县的牌票,莫非是废纸吗?甘捕头,你现在便点齐三班衙役,重新去接人。阻差办公者,一并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