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转眼间,二十多个战士跳进了齐腰深的水中,手挽着手组成了一道人墙。
冰凉的河水冲击着他们的胸膛,泥沙和碎石划破了他们的皮肤,可没有一个人退缩。
"
抓紧了!
"
唐启亲自扛着沙袋冲到最前面,把沙袋塞进人墙与堤坝之间的缝隙。
他的军靴早就不知丢哪儿去了,光着的脚被河底的碎石硌得生疼,可这会儿哪还顾得上这个。
"
总督,您快上去!
"
一个满脸稚气的小战士喊道,“这儿太危险了!”
唐启抹了把脸上的泥水,笑道:“咋的,就许你们当兵的拼命,不许我这个总督卖力气?”
人群中爆出一阵笑声,紧张的气氛顿时缓解了不少。
更多的人加入了传递沙袋的队伍,连厂里的女工都来了,她们用围裙兜着泥土,一趟趟地往返于取土点和河堤之间。
天色渐暗,雨却丝毫没有停的意思。
唐启站在齐膝深的水里,指挥着抢险工作。
突然,一阵异样的轰鸣声从上游传来。
"
不好!
"
老王工程师脸色大变,“上游怕是决堤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一般,一股比先前猛烈数倍的洪峰呼啸而来。
人墙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几个战士转眼就被卷入了浊流。
"
救人!
快救人!
"
唐启声嘶力竭地喊着,自己也要往水里扑,被小李子死死拽住。
"
总督!
您不能去!
"
小李子哭喊着,“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唐启一把推开他:"
那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弟兄!
"
说着就要往水里跳。
就在这时,几个熟悉的身影从下游踉踉跄跄地跑来,正是刚才被冲走的战士。
他们浑身是伤。
"
报告总督!
"
领头的班长敬了个歪歪扭扭的礼,“三班全体…咳咳…应到八人,实到八人!”
唐启一把抱住这个浑身泥水的战士,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好样的…都是好样的…”
夜幕完全降临,抢险工作仍在继续。
借着火把的光亮,唐启现水位还在缓慢上涨,而更糟糕的是,洪水开始向安宁城方向漫延。
"
总督,得做决断了。
"
老王凑过来低声道,“再这样下去,不仅厂子保不住,安宁城也得遭殃。”
唐启望着黑暗中影影绰绰的抢险人群,又看看远处安宁城的方向,心如刀绞。
保工厂还是保城池?这简直是要他把心撕成两半。
"
分兵。
"
唐启终于咬牙道,“老王,你带一半人继续守厂区。
李县长,组织乡亲们往高处撤。
警卫连,跟我去安宁城!”
就在队伍准备分开行动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生了——下游方向突然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越来越近。
"
那是…"
小李子眯着眼睛张望。
"
是安宁城的百姓!
"
李保长惊呼道。
果然,数百名市民举着火把、扛着工具正向厂区涌来。
领头的正是安宁城的赵副县长,这个平日里文质彬彬的读书人此刻裤腿卷到膝盖,背上还背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
"
唐总督!
"
赵副县长气喘吁吁地跑到跟前,“听说厂区告急,城里能动的都来了!”
唐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看见人群中有拄着拐杖的老人,有背着孩子的妇女,甚至还有几个穿着长衫的教书先生。
他们带来的不仅有工具,还有热腾腾的饭菜和干净的衣物。
“赵副县长,这…”
赵副县长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唐总督这些年为咱们八省百姓做的,大伙儿都记在心里。
这厂子造的药救了多少人,造的枪保护了多少村子,咱们心里有本账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