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用肩膀扛出来的铁甲舰,今天就交给这些娃儿了!
"
他指着正在登舰的海军学员,“他们要是守不住万里海疆,我唐启第一个跳海谢罪!”
码头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一个包着头巾的老妇人挤到最前面,把一篮煮熟的鸡蛋塞给路过的水兵:"
娃儿,吃饱了好打洋鬼子!
"
年轻的水兵手足无措地捧着鸡蛋,眼圈通红地敬了个军礼。
当天下午,在临时改造成的海军学院礼堂里,唐启对着批2oo名学员讲话。
这些从云贵川各地选拔出来的青年,平均年龄还不到二十岁。
他们穿着不太合身的制服,腰杆挺得笔直,眼睛里闪着光。
"
我知道你们有人会问,"
唐启解开风纪扣,礼堂太闷热了,"
为啥子要在桂省这个小渔村里头办海军学院?"
他走到墙边的巨幅海图前,拿起教鞭敲了敲南海位置,“因为这里!
从曾母暗沙到东沙群岛。
一千年前我们的渔民在这打鱼(三国吴国开始),八百年前由大宋的航海家们开创了海上丝绸之路,四百年前,三宝太监在这里镇海波,三百年前郑成功在这赶跑了荷兰人,而现在我们的渔民却被洋人的炮舰赶得无处落脚!”
教鞭划过马六甲海峡,出清脆的响声:"
洋人的商船满载着从龙国抢走的金银财宝,大摇大摆从这里经过。
而我们呢?连艘像样的舢板都派不出去!
"
唐启突然把教鞭折成两段,木茬子扎进了手掌,鲜血顺着手腕往下滴,但他浑然不觉,“七十年前鸦片撬开的国门,六十年前两个强盗,二十年前北洋水师的覆灭仇,十四年前八国的军队,就从我们眼前的这篇海域经过,现在十多万军民两年半的日夜不休,给你们造出了利剑!”
学员们呼吸变得粗重,前排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猛地站起来:"
总督!
给我们五年时间,一定把外国佬赶出南海!
“他说的太急,川东口音把"
外国佬"
说成了"
外锅脑”
,引起一阵善意的哄笑。
唐启也笑了,用带血的手指着那个学员:“要不得五年!
三年内,我要带你们开着秦皇号去新加坡转一圈,让那帮红毛鬼看看,龙国人的战舰是什么样子!”
窗外传来汽笛声,是秦皇号在进行出港测试。
低沉浑厚的鸣响震得玻璃嗡嗡颤动,像是某种史前巨兽的咆哮。
唐启走到窗前,看着夕阳下缓缓转向的钢铁巨舰,主炮塔正在做旋转测试,黑洞洞的炮口扫过远处的山峦。
"
记住今天这个日子,"
唐启背对着学员们说,声音突然变得很轻,“1914年6月17日,龙国海军重新起航的日子。”
夜幕降临时,唐启独自登上防波堤。
远处的秦皇号已经亮起灯火,像一座漂浮的城市。
潮水拍打着水泥堤岸,溅起的浪花打湿了他的皮靴。
"
快了,"
唐启对着黑暗中的大海喃喃自语,"
再给我五年时间,太平洋上会出现一支真正的龙国舰队。
"
他想起历史上即将爆的世界大战,嘴角浮现出冷笑,“欧洲人要自相残杀了,这正是我们闷声大财的好机会。”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蔡锷提着马灯找来了:“总督,昆明来的急电,说德国大使想谈克虏伯机床的事。”
唐启收起怀表,转身时已经恢复了平日的精明神色:"
告诉德国人,想要钨砂就拿设备来换。
另外"
他压低声音,“想办法接触一下在青岛的德国海军人员,应该再过一个月,这些人都会变成丧家之犬。”
蔡锷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过一个月德国海军就会变成丧家之犬,但还是会意的地点点头,马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
两人沿着防波堤往回走,身后的秦皇号正在升起夜训的信号旗,红绿两色的灯光在桅杆上闪烁,像是黑夜中苏醒的巨龙睁开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