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4年六月的防城港,太阳毒辣得能把人烤出油来。
唐启站在临时搭建的观礼台上,汗水顺着他的鬓角往下淌,军装后背已经湿透了一大片。
但他顾不上这些,眼睛死死盯着海平面上那个逐渐变大的黑点。
"
报告总督!
秦皇号完成全部海测项目,正以18节航返港!
"
通讯兵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
唐启接过望远镜,金属镜筒被晒得烫手。
镜头里,那艘钢铁巨兽劈波斩浪的雄姿让他喉头紧,五万五千吨的排水量,八门38o毫米主炮,27节的最高航,这艘战列巡洋舰的性能已经越了英国海军上将级。
"
好!
好!
"
唐启连说了两个好字,声音却哽住了。
四年前他刚穿越到这个时代时,龙国只剩下了北洋水师那几艘残破旧舰。
现在,他终于有了能碾压列强的巨舰。
蔡锷凑过来:“总督,按规矩,这第一艘大舰该用’o1’做舷号?下面人都说这是开门红的好兆头。”
唐启放下望远镜,海风带着咸腥味扑面而来。
他想起穿越前在倭国军事博物馆看到的那些北洋水师的遗物——锈蚀的船钟、黄的照片、残缺的舰炮。
"
不,"
唐启摇头,声音沙哑,“用16号。”
"
16?"
蔡锷愣住了,“这数字有啥子讲究?”
观礼台上其他官员也面面相觑。
唐启转身面对众人,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
二十年前,甲午年。
"
唐启每个字都咬得很重,“北洋水师七镇八远十五艘主力舰,最后活着回来的只有康济号练习舰。
用16号,是要接着他们往下数。”
现场突然安静下来,只听见海浪拍打堤岸的哗哗声。
几个老水兵已经红了眼眶,他们中有人参加过甲午海战,侥幸游回了刘公岛。
萨冰走到观礼台边缘,扶着烫手的铁栏杆:"
当年我在大东沟亲眼看着定远号自爆,那团火球把半边天都照亮了。
"
此刻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片燃烧的海域,“今天这艘秦皇号,要替那些沉在黄海的冤魂看着,龙国的海,绝不能再让洋人的炮舰横行!”
海风突然大了起来,吹得军旗猎猎作响。
远处,秦皇号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舰艏劈开的浪花像两柄雪白的利剑。
蔡锷抹了把脸,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好!
就叫16号!
我这就通知船厂改舷号。
"
他顿了顿,“那舰名呢?按之前定的叫’始皇号’?”
唐启望着海天交界处,那里有一群海鸥在盘旋:"
不,秦皇号保留原名。
始皇号留给下一艘同级舰,等我们造出新一级的舰船再说。
"
他转身对秘书吩咐,“把从德国人那换来的雷根斯堡号改商鞅号,法国人的凯旋号改蒙恬号,笛卡尔号改王翦号,德斯特雷号改白起号。
组成西南第一海军舰队。”
秘书飞快记录着,钢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唐启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给重庆报,让兵工厂厂加快3o5毫米岸防炮的生产。
没有坚固的要塞,再好的舰队也是无根之萍。”
这时,秦皇号已经驶入港湾,庞大的舰体投下的阴影笼罩了小半个码头。
水兵们穿着崭新的白色制服在甲板上列队,枪刺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岸上的民工爆出一阵欢呼,他们中不少人参与过船台建设,手掌上还留着厚厚的老茧。
唐启看着那些黝黑的面孔,想起这两年防城港的变迁,从一个小渔村变成拥有万吨船坞的海军基地,十几万军民用最原始的工具完成了西方人认为不可能的工程。
有次台风冲垮了刚筑好的堤坝,三百多个汉子跳进汹涌的海浪里,用身体组成人墙,硬是保住了半个船台。
"
西南的父老乡亲,"
唐启突然提高声音,川音浓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