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的八月,天气闷热得像个蒸笼,指挥部里几台老式电扇吱呀吱呀地转着,却驱散不了那股子燥热。
蔡锷站在作战地图前,手指在湘鄂交界处的那条蜿蜒曲线上来回摩挲,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
龟儿子的,这鬼天气。
"
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西南口音里带着几分烦躁,“革新派那帮龟孙倒是会挑时候。”
参谋长李明远递过来一杯凉茶,茶缸外壁凝着水珠:“总督,先喝口茶降降火。
侦察兵回报,北洋军三个师已经在赤壁一带集结,看样子是要阻挡我军北上。”
蔡锷接过茶缸,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茶水顺着下巴滴在军装上。
他抹了把嘴,眼睛却始终没离开地图:"
三个师?袁大头倒是舍得下本钱。
"
他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门牙,“正好试试咱们新捣鼓出来的那些玩意儿灵不灵光。”
指挥部里几个参谋闻言都凑了过来。
李选廷压低声音:“司令是说那批新到的“滇一式”
机枪?”
"
机枪算个逑!
"
蔡锷一摆手,从背包里掏出个铁质的板砖玩意儿,在众人面前晃了晃,“看见没,这玩意儿叫野战电话。
兵工厂科研部的才搞出来,这次正好派上用场。”
众人面面相觑,这东西他们见都没见过。
蔡锷也不多解释,转身对着地图开始部署:“第一军一师从正面佯攻,二师、三师分别从左右两翼包抄。
记住,火力要猛,但别恋战,咱们的目的是撕开一道口子,不是跟那帮龟儿子死磕。”
他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上一个叫"
土城村"
的地方:“这里是去武汉的必经之路,地形复杂,北洋军的重武器施展不开。
咱们的迫击炮和机枪就埋伏在这儿,等他们钻进来,关门打狗!”
昆明,行政会议开到半夜,等所有人都领了任务散去,唐启才瘫坐在椅子上,感觉后背的军装已经湿透了。
他望着窗外的月色,忽然想起穿越前在兵工厂熬夜赶工的日子。
那时候他跟龙骧抱怨996太累,现在倒好,直接oo7了,还是玩命的活儿。
"
报告!
"
一个年轻通讯员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份电报。
唐启揉了揉太阳穴:“念。”
“先头部队已按计划抵达指定位置,等待进一步指示。”
唐启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告诉医疗队,让她们做好准备。
这一仗打下来,伤员少不了。”
通讯员敬了个礼转身要走,唐启又叫住他:"
等等,再个电报,让后勤部准备五百口棺材。
"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要上好的杉木,别亏待了兄弟们。”
通讯员眼圈一红,重重地点了点头。
三天后,土城村。
枪炮声从黎明响到正午,硝烟弥漫的山谷里,西南军的绿色军装和北洋军的蓝色制服混杂在一起。
蔡锷站在后方高地的临时指挥所里,手里握着野战电话的听筒,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
二师到位没有?他娘的磨蹭什么呢!
"
他对着话筒吼道,西南口音在电流声中显得格外刺耳。
电话那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回应:“报…报告司令…二师遭遇小股…敌军…正在…”
唐启啪地摔下听筒,转头对李选廷吼道:“告诉二师师长,十分钟内不到预定位置,老子撤了他的职!”
就在这时,山谷里突然响起一阵密集的机枪声。
蔡锷抓起望远镜,只见北洋军的先头部队像割麦子一样倒下一片。
埋伏在两侧山腰的西南军机枪手终于开火了,“滇一式”
机枪特有的"
哒哒"
声在山谷中回荡。
"
好!
打得好!
"
唐启兴奋地拍了下桌子,震得电话机都跳了起来,“让迫击炮也开火,给老子狠狠地打!”
随着命令下达,数十门迫击炮同时开火,炮弹划破空气的尖啸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