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小满却拉住她的手:“别闭眼。您若也转过身去,我们就真的消失了。”
她咬牙挺立,泪水滚落,滴进名字之海,竟化作一颗星子,冉冉升起。
就在此时,桥的尽头出现了一道身影。
白发苍苍,拄杖而行,穿着粗布裙衫,面容竟与映雪一般无二??只是更老些,眼角皱纹更深,唇边却带着满足的笑。
“那是……我?”她颤声问。
“是未来的您。”赵小满说,“也是过去的您。她是您百年后的人间回响。”
那老妇人走近,轻轻抚摸映雪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母亲抚婴孩。
“你做得很好。”她说,“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可我还差得太远。”映雪哽咽,“那么多名字,我还没来得及听……那么多故事,我还没来得及写……”
“你不需写完所有。”老妇人微笑,“你只需点燃那一盏灯。后来者自会接过火种。”
说着,她抬起手,指向远方。只见名字之海的彼岸,不知何时亮起了一簇簇灯火,如同繁星落地。每一盏灯下,都有一个人执笔疾书;有的在破庙角落,有的在寒窗之下,有的甚至跪在坟前,以血为墨,一字一字刻入碑石。
“他们都是谁?”映雪问。
“守名者。”老妇人答,“因你而觉醒的灵魂。”
赵小满松开她的手,退后一步:“该醒了,映雪。今日,还有三个村子送来名单。”
她猛然睁眼。
天光已大亮,薄雾透过窗纸洒进来,给屋内镀上一层淡金色。案头《听亡录》静静摊开,那几行陌生笔迹依旧清晰,墨色未褪。她伸手抚过“沈映雪”三字,指尖微微发烫,仿佛触到了某种永恒。
门外传来脚步声,轻而迟疑。
“师娘?”是个少女的声音,“是我,阿禾。”
映雪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进来吧。”
门吱呀推开,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走了进来,身穿素色布裙,发间插一根银簪,眉目清秀却带着几分忧色。她是映雪收养的孤儿之一,自幼能见亡魂,故被村里视为不祥,逐出家门。三年前雪夜叩门,从此留在身边抄录名录。
“外头来了几个人。”阿禾低声说,“黑水沟村的村民,带着一份名单……说是昨晚全村孩子同时做了一个梦,梦见井边站着个穿补丁鞋的小女孩,让他们把这些年死去的孩子名字都送来给您。”
映雪闭了闭眼。
又是招娣。
她点点头:“请他们进来歇息,煮碗姜汤。我去换衣。”
阿禾欲言又止:“师娘,您昨夜……又见他们了?”
映雪望着案上那本《听亡录》,良久才道:“不是我见他们。是他们不肯离开。”
待她梳洗完毕步入厅堂,只见五六个村民正围坐在火塘边取暖,人人面色疲惫,眼中布满血丝。为首的是一位老妇,满脸风霜,手中紧紧攥着一张泛黄纸页。
“沈先生!”她一见映雪便扑通跪下,“我们是来赎罪的!”
映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