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齐枫接下来的话,却让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权衡利弊?”齐枫缓缓站起身,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箭矢,直刺沈万金,“就凭你们这些靠着官盐专营、囤积居奇、盘剥百姓起家的蠹虫,也配跟我谈利弊?也配威胁我齐枫?”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前厅!
那几个原本眼神精悍的护卫,被这气势一压,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沈万金更是被骂得脸色铁青,浑身肥肉都在颤抖,指着齐枫:“你……你敢骂我?!”
“骂你?”齐枫嗤笑一声,“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沈万金,你当真以为你们盐商总会可以一手遮天?你当真以为,你们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没人知道?”
他一步步走向沈万金,每踏前一步,气势便强盛一分:“需要我提醒你吗?去年江淮盐税短缺三十万两,真的是因为盐场减产?需要我提醒你吗?你们暗中将官盐走私给北漠,换取皮毛马匹,这笔账,朝廷若是追究下来,你沈家有几个脑袋够砍?!”
齐枫每说一句,沈万金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已是面无人色,冷汗如同瀑布般从额头滚落!他惊恐地看着齐枫,如同看着一个魔鬼!
这些事,都是盐商总会内部最高级别的机密!齐枫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楚?!连具体数额、走私渠道都一清二楚?!
“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沈万金色厉内荏地吼道,但颤抖的声音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清楚。”齐枫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沈万金,给我听好了。霓裳锦的事,你想都别想。另外,带着你的人,立刻滚出我的锦绣阁。若是再敢来聒噪,或者敢在背后耍什么花样……”
齐枫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寒冬腊月的冰风:“我不介意将你们盐商总会那些龌龊勾当,全都抖落出来,看看是你们盐商的脖子硬,还是朝廷的刀快!”
“滚!”
最后一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和恐怖的精神威压!
沈万金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瘫软在地,被他身后的护卫连忙扶住。
他再也不敢看齐枫那冰冷的眼神,如同丧家之犬般,带着一群同样面如土色的盐商,连滚爬爬地逃出了锦绣阁,狼狈不堪!
看着他们仓惶逃离的背影,周子陵和徐远只觉得胸中一口恶气尽出,畅快淋漓!
“齐兄!太解气了!你看沈万金那肥猪,吓得都快尿裤子了!”周子陵兴奋地喊道。
南宫玥也松了口气,美眸中异彩连连地看着齐枫。
她没想到,齐枫竟然掌握了盐商如此致命的把柄,三言两语就将不可一世的沈万金吓得屁滚尿流。
齐枫神色恢复平静,仿佛刚才只是赶走了几只苍蝇。
他淡淡道:“盐商贪婪,目空一切,是该有人敲打敲打了。经此一事,他们短时间内应该不敢再来自找没趣。”
他看向南宫玥:“不过,盐商势力庞大,睚眦必报,我们也要小心他们暗中使绊子。通知下去,加强各处产业的守卫,尤其是运输环节,要多加留意。”
“我明白。”南宫玥郑重点头。
沈万金在锦绣阁吃瘪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开。
盐商总会那边虽然恨得牙痒痒,但投鼠忌器,短时间内倒也不敢再明着来找麻烦。
府城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不管怎么样,齐枫在府城的风头太盛,终究还是引来了更多人的嫉妒和不满。
尤其是在文人士子圈中,一些自诩清高、看不惯齐枫“幸进”的所谓“清流”,开始暗中串联,准备在文采上打压齐枫的气焰,让他出个丑。
机会很快到来。
府城学宫为了迎接春日,举办了一场名为“春熙文会”的雅集,邀请了府城及周边州郡的知名文人雅士参加。
齐枫作为新科解元、名动江南的才子,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文会设在学宫内的“明伦堂”,环境清雅,与会者皆是宽袍博带的文人,气氛看似风雅和谐,实则暗藏机锋。
齐枫本无意参加这种聚会,但架不住周子陵和徐远的怂恿,加上赵明德也希望他能在入京前多与士林交流,便勉强前来。
他依旧是一身简单的青衫,在一众华服文人中显得格外朴素,却也格外醒目。
文会开始,无非是饮酒赋诗,品评文章。
起初倒也正常,众人互相唱和,气氛融洽。
但酒过三巡之后,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便开始出现了。
一个留着山羊胡、面色枯黄的老学究,乃是府城有名的“理学大家”,姓孙,名守拙。
他端着酒杯,踱步到齐枫面前,故作姿态地打量了他几眼,慢悠悠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