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前倾,目光死死锁住山本一木:“樱花特工队,是我用庞大资源浇灌出的利刃。汉斯教官,”
他目光扫过那个德国人,“告诉我,它是否已经锋利到足以切开太行山的顽石?”
汉斯微微颔首,下巴线条绷紧,用带着浓重德语腔的日语回答:“将军,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为这一刻而生。”
“很好!”
筱冢眼中最后一丝疑虑被狂热的狠厉取代,“总攻发起前十二小时!我要看到地图!看到方东明的位置坐标!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无声的威胁比任何咆哮都更沉重。
山本特工队全军覆没的耻辱,只能用黄崖洞的毁灭和方东明的血来洗刷。
樱花特工队,这支在废墟和德国教官严苛训练下重建的幽灵,不容失败。
“嗨依!”
山本一木猛地顿首,动作幅度不大,却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
他不再多言,转身,带着汉斯,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影子,无声地消失在作战室门外。
等他们出去后,筱冢一男缓缓扭过头来。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整个作战室的空气都吸入肺中,再缓缓吐出,声音变得异常平静,却蕴含着毁灭的意志。
“命令各部,此战目标:彻底抹除!不留一砖一瓦!不留一枪一弹!不留一人一畜!
尤其是方东明,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黄崖洞,必须从太行山的版图上,彻底消失!”
他枯瘦的手指碾过沙盘上那堆象征着黄崖洞的红土,仿佛在捻灭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
“诸君,”
筱冢一男的目光最后一次扫过全场,带着一种近乎宗教般的狂热和冷酷。
“帝国的荣辱,华北的根基,在此一举。望诸君,戮力同心,不负皇恩!”
“嗨依!”
所有军官齐刷刷顿首,低沉的吼声在密闭的作战室里沉闷地回荡。
命令如同无形的瘟疫,随着电波和快马,迅速扩散。
过了几天,太原城骤然喧嚣起来。
满载士兵的卡车轰鸣着驶出军营,扬起漫天黄尘。
火车站里,专列喷吐着浓烟,车厢里挤满了沉默的士兵和蒙着帆布的炮管。
街面上,宪兵队的巡逻骤然密集,皮靴踏地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节奏。
正太线西段,炮声骤然隆隆响起。
第27师团的“扫荡”拉开序幕。
炮弹成排地砸在八路军的游击区和村庄,腾起冲天的火光和烟柱。
鬼子步兵在坦克掩护下,沿着铁路线和公路,气势汹汹地推进。
枪声、爆炸声撕裂了山野的宁静。
消息像风一样刮过晋察冀。
中条山,国军防区。
临时指挥部里,几个挂着将星的军官围在地图前,脸色凝重。
电报员递上最新的敌情通报。
“鬼子27师团主力西压,攻势很猛!炮火覆盖区域前所未有!”一个参谋声音急促。
“目标呢?还是正太路?”主座上的将军眉头紧锁。
“目前看是!他们宣称要打通并确保正太线安全,报复之前的破袭战。攻势范围也集中在铁路沿线。”
“哼,筱冢一男搞这么大动静,就为了条破铁路?”
旁边一个络腮胡将领哼了一声,“我看有诈!别是冲咱们中条山来的吧?上次吃了亏,想找回场子?”
“不可不防!”
主座将军手指重重敲在代表中条山的区域,“命令各部,加强戒备!侦察兵撒出去!
把鬼子的真实意图给我抠出来!二战区那边也去电,问问他的判断!”
………
克难坡,阎老西官邸。
阎老西捻着胡须,听着副官念完各方情报,小眼睛里精光闪烁。
“嘿嘿,热闹喽。”
他慢悠悠地呷了口茶,“八路在正太路上扒铁轨,把筱冢的痛脚踩狠了。27师团?这是动真格的报复啊。”
“长官,情报显示,鬼子似乎还在散播流言,说目标可能是中条山……”
“流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