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证接连被推翻!旁听席上的议论声已经压不住了。
王??的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瞥了一眼依旧端坐如山的杨廷和。
杨廷和此时神色平静,嘴角勾了勾。
“人证!”
感觉丢人的卢纶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戾气,他死死盯住那两个盐商,“你二人之前口供凿凿,指认杨秀!如今物证有伪,你二人作何解释?!可是受人指使,诬告构陷?!”
“小…小人是受人胁迫!是…是有人给了小人银子,让小人咬死杨公子!那盐引…那账册…小人也不知道是假的啊!他们说只要照他们教的说,就能保命发财…小人糊涂!小人该死!”
“受人胁迫?受何人胁迫?!”卢纶怒喝。
“不…不知道啊大人!”盐商哭嚎道,“都是蒙面人,在…在城外破庙里见的,声音也做了伪装…只…只说事成之后还有重赏,否则…否则就杀小人全家…”
人证翻供!承认诬陷!
案件审理至此,局势已然彻底逆转!
被动了!
不光卢纶脸色黑如锅底,王??的面色也开始难看起来。
杨秀并非勾结盐枭私贩官盐,而是被人精心构陷!伪造物证,收买人证,一套组合拳下来,险些要了他的命,更将致仕首辅杨廷和架在了火上烤!
但杨秀当庭翻案。
“铁案”竟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和阴谋!这不仅仅是打了他的脸,更是将整个四川司法系统的公信力踩在了脚下!
尤其最严重的是,迫害已然致仕的首辅,这样的罪名谁担得起?
搞不好有人会继续追问,是谁指使的?
若舆论一旦刮向了皇帝,王??大概只能以死谢罪了。
就在这时!
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尖利的呼喝,打破了巡抚衙门内外的沉寂:
“钦差镇守太监张洪、锦衣卫千户高凌峰到——!!!”
随着这一声高亢尖锐的唱名,巡抚衙门外围的衙役、军士如同潮水般分开。只见一队鲜衣怒马、气势彪悍的锦衣卫力士簇拥着两人,排开众人,昂然直闯公堂!
为首一人,身着大红蟒袍,面白无须,正是四川镇守太监张洪!
他身边紧随的是身着飞鱼服、腰悬绣春刀的锦衣卫千户——高凌峰!
他们的到来,让在场所有的官员为之紧张起来,尤其杨廷和,他最清楚这两个人一直在追着自己不放。
姜惊鹊也清楚他们的目标,所以他们一进衙门,姜惊鹊就知道事情要起变化,而且必然对杨家不利,否则他们不会前来自讨没趣。
张洪大步流星走上堂来扫视全场,最后落在主审官卢纶身上,发出一声阴冷的嗤笑:“卢按台!好一个‘铁证如山’的公审!审了半天,倒审出个冤案来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声音不高,带着一种令人心头发寒的阴鸷。
张洪猛地厉喝:“本公公与高千户,对杨氏族人不法事,现已掌握确凿证据!”
他目光如毒蛇般死死盯住杨秀:“杨秀!你以为伪造盐引、构陷翻供就能脱罪?做梦!!”
“我没有!”
“哈,你抵押的商户敢伪造盐引?谁信啊……你玩的一手暗度陈仓的好牌,杨秀,你买了真盐引,私售给盐枭,担心事发,所以作假盐引抵押出去,造成你的盐引还在手上的假象。”
“所以卢大人拿到的都是假货,你又清楚知道杨阁老不会不管你,所以你假意招供,待杨阁老到后当庭翻供,而自此之后,不光你在杨家的地位提升,成为杨家对外的话事人,而官府再也不敢轻易查你。”
高凌峰冷笑接话:“但你能瞒得过其他人,却瞒不过我锦衣卫,把四海商会的秦元带上来!”
随着高凌峰一声令下,两名锦衣卫力士拖拽着一个面如死灰、浑身抖如筛糠的中年男子踏上公堂。
但此刻已是沾满尘土,狼狈不堪,在场许多人都认识他,正是四海商会成都分号的大管事——秦元。
他甫一入堂便瘫软在地,目光游移,不敢看任何人。
高凌峰大喝:“秦元!四海商会成都分号大管事!杨秀,抬起头,看看你可认得此人?”
杨秀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