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都说姜兄智勇双全。”
“恰逢其会罢了。”
青岩烧开了水,给姜惊鹊端过来一碗。
他喝了一口,身子暖了些:“土司之乱,十年里总有个三两回,此次也是多亏了泸州卫。”
“姜兄高义!智勇双全而不矜其功,实乃我辈楷模!”夏明章感慨万分。
听别人吹嘘自己还挺爽的,怪不得人人喜欢。
姜惊鹊连忙道:“共勉共勉。”
气氛愈发融洽,姜惊鹊转头对正在看书的的姜惊月道:“二哥,看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只怕要耽搁些时辰了。青岩,车上有备的干粮和腊肉,取些来分与两位同年,再把那坛酒也拿来,山雨湿寒,正好暖暖身子。”
姜惊月点点头,继续看书。
青岩应了一声,利落地起身,跑向殿外停着的马车。
很快,他抱着一个包裹和一坛未开封的酒回来。
夏明章指着酒:“这是赤水密酿?姜兄这酒现下就是咱们合江的招牌,我有幸随父亲尝过,真乃琼浆玉液。”随后他看向刘尧:“咱们兄弟今日有福了。”
“正是这个酒。”姜惊鹊拍开酒坛的泥封,取过酒碗,一股醇厚酒香瞬间弥漫在破庙中。
他给夏明章、刘尧以及姜惊月各倒了大半碗,最后才给自己和青岩也倒上。
随后包裹摊开,是几张面饼,还有一大块用油纸包好的、切得厚薄均匀的腊肉。
“荒山野庙,风雨同路,简陋了些,两位同年莫要嫌弃。”姜惊鹊端起碗,“薄酒一杯,敬此番相遇,也预祝二位兄台此番院试,金榜题名!”
夏明章和刘尧受宠若惊,连忙双手端起碗:“多谢姜兄!借姜兄吉言!”
“多谢姜兄!”
配上咸香的腊肉和麦香的面饼,在这风雨飘摇的破庙里,竟有种别样的温暖与畅快。
夏明章和刘尧的情绪彻底放松下来,话也更随意多了,纷纷向姜惊鹊请教院试经验、备考心得。
姜惊鹊也不藏私,结合自己两次案首的经历,将八股破题、格式要点、以及考场心态一一娓娓道来,听得二人连连点头。
“对了姜兄,”夏明章几口酒下肚,脸微微泛红,问道,“可知此次院试,是哪位大人主持?”
姜惊鹊摇头:“我也不知,按常理此次院试可能由申思献申大人主持,因为申大人原为学政,但已经迁任泸州知州,所以也有可能是咱们新任巡抚王中丞主持。”
“原来如此。”
二人听罢心中忧虑,申思献的喜好他们有些了解,但新任巡抚却毫无所知。
外面风雨依旧,庙内篝火噼啪,酒香弥漫。
姜惊鹊的眉头微皱,心中琢磨,大约需要在此过夜了。
“姜兄……”
“你们二位年长,叫我表字即可。”
夏明章拱拱手:“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说起来我今年也二十有六,还未进学,实在惭愧。”
“我……三十八,也不知还有没有希望。”刘尧说完满面羞惭。
这是个老实人,姜惊鹊有心劝劝他。
“刘兄此言差矣,“三十八岁又如何?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你既来考,心中火便未曾熄灭。说到年岁窘迫,可有我家窘迫?”
夏明章插嘴道:“哦?凤鸣村旧事?可是那‘四世同窗’的佳话?”
“哈哈哈,当初可没人认为佳话,酸愚村的名字你们也都知晓吧。”
刘尧点点头,他怎么会不知道,说起来,有时候他还拿凤鸣村的人鼓励自己,所以听姜惊鹊点出了酸愚村,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实则是一把辛酸泪,开始的时候,却是我祖父,为解家中困厄,应了县尊建社学给银补的章程,但年年坚持,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为了功名,我祖父去岁考县试都五十八了。”
“五十八岁?”
刘尧瞪大了眼睛,他还真不清楚细节。
“对,五十八岁,我那五岁的小侄子去了,也因此有了‘四世同窗’。”
“族中所有房头砸锅卖铁,凑银子供养我们这十八口,所以刘兄……”姜惊鹊的目光重新落在刘尧脸上,“你今年三十八,正当壮年,多年此心此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