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姑娘,那位老先生面上带的……”
“叆叇(àidài)么?”
这个名字,让姜惊鹊一愣,他真不知眼镜在大明叫叆叇。
“对,这么多人戴,我在合江还没见过。”
“他们得了能近怯远证,不佩叆叇就好似睁眼瞎。”
一股香气伴着呼吸喷在耳畔,姜惊鹊躲开了些。
他此刻终于相信了秦信说的话:望远镜在大宋就有!
近视眼镜如此普及,望远镜的诞生毋庸置疑,由此推理,那么光学理论必然存在。
那么前世说望远镜是利玛窦传入的理论,绝对是造假,都特么谁干的?等这个意大利亚人来了,一定抓住他,问个明白。
他猜测是正确的,而且他不知道的是,光学理论不光存在,而且已经有两千年历史,《墨经》中就有光的定律以及研究记录。
其中涉及光的直线传播、光的反射、光源和物影,以及小孔成像的内容。甚至凹凸面镜成像的规律。
就在此时,一匹快马疯闯进城门洞。
身后七八个家丁跟着疯跑。
贺训勒马四顾,袍角还沾着泥点——他得了线报说姜惊鹊入城,特意赶来羞辱这乡巴佬,以报在于家被整之仇。
他回到泸州后,就告状了,岂知没有得到父亲的支持,反而对他一顿大骂,责令他不许找姜惊鹊的麻烦,否则他早就动手了。
后来心中越想越憋气,就计划等姜惊鹊来泸州参加府试的时候收拾他,当然他自己不敢出面,就拱火自己的对头来城门等姜惊鹊。
岂知对头等了几日,没见人来就放弃了,贺训无奈只好派小厮盯守,打算亲自上阵把姜惊鹊赚进泸州纨绔圈子里。
“人呢?!”贺训揪住小厮的衣领怒吼。
“被秦记商号的妖精勾走了!”
“秦记?”
贺训皱眉。
他听父亲说过,秦记不简单,并叮嘱过不让他招惹,至于有多不简单贺奇没说。
眼角忽被一道烈红刺亮——
驾车少女一身火焰般的苗疆短打,鹿皮靴踏在车辕上,一双光洁的小腿白的让人眼晕,束高的马尾甩过蜜色后颈,红唇如花瓣盛放,让贺训不由得喉咙发干。
她单手控缰纵马冲过城门洞,惊起的风吹散浮尘,恰露出左耳垂下一串银铃,随动作撞出清凌凌的碎响。
贺训浑身血液轰地冲上头顶。
“拦住那车!”贺训嘶声喝令,家丁们扑向车头。
青璃一脚踹翻扑来的家丁,苗刀“锵”地出鞘三寸:“滚!”这些家丁见青璃抽刀,不由后退。
贺训见状,冲着守城兵卒喝道:“此女为盗贼,我是贺训,我父亲乃是知州,还不与我拿下。”
守城兵卒打量贺训穿着后,立刻持刀上前围住了青璃的马车。
“不是,我们不是盗贼,我是合江知县之女。”
头戴面纱的于初尘,从车中探出头来。
贺训傻眼了。
红玉并未将姜惊鹊引向文风鼎盛的凤仪街,反而带着他穿过几条烟火气更浓、小贩更多的市井街巷,来到一片相对清静的区域。
这地方不算顶好,屋舍稍旧,但干净整洁,离闹市不远不近。她在一处青砖灰瓦、院墙颇高的宅子前停下脚步,门楣上只挂着一个朴素的“静园”小木牌。
“阿哥,”红玉推开虚掩的门,露出一个花木扶疏、小巧精致的庭院,“这地方是我家主人替您备下的。不是客栈,没那些闲杂人等打扰,清静,安全,热水饭食都有人打理。离考棚也只半刻钟脚程。”
庭院一角,一个朴素的仆妇恭敬地侍立着。
姜惊鹊环顾四周,拱手道:“如此,劳烦红玉娘子,也替我谢过贵主人美意。姜某感激不尽。”
红玉掩唇一笑,眼波流转:“阿哥客气。这几日若有任何吩咐,只消让胡娘捎话给奴家便是。”她又指了指静园,“地方简朴,委屈阿哥了。安心准备府试,您所问之事,待我问过五爷即给您回复。”
说完,又是深深一福,带着一阵香风娉婷离去。
撩拨一路子,竟然就这么走了?!
真有意思。
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