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
“当然，若乌恩其冥顽不灵，拒绝此议……”
“则我军新胜之威未消，正好以此为口实，整兵北上，毕其功于一役！”
朱标接口道，语气中已带上杀伐决断。
苏白点头。
“正是此理，故，放别赤台归，乃是一石二鸟之策。”
“成，可收不战而屈人之兵之效，败，亦可激化其矛盾，为我后续用兵铺路。”
“好！”
朱标击掌。
“我这就去拟写条款！苏兄欲派何人护送别赤台？又如何确保其将话带到？”
“不必护送。”
苏白摇头。
“给他一匹老马，一份干粮，指明方向，让他自己回去。”
“能否活着见到乌恩其，看他的本事。”
“如此，更显我自信从容，亦让乌恩其猜疑不定。”
“至于条款……”
苏白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铜印，那是他按察使的身份印信。
“我写一封信，盖上官印，让别赤台带去。白纸黑字，比口信更显郑重，亦不容其篡改曲解。”
计议已定，朱标立刻去准备文书。
苏白则命人将别赤台带来。
一夜囚禁，别赤台憔悴了许多，眼神中恐惧未退，却多了几分惊疑不定。
苏白将条件与那封盖印的信函丢在他面前。
“把这些，带给乌恩其，告诉他，这是最后的机会。”
“十日内，若无回音，我大军必至，踏平他的洼地老巢，鸡犬不留。”
别赤台颤抖着拾起信函，难以置信地看着苏白。
“你……真放我走？”
“不走，难道留你在此耗费我的粮草？”
苏白语气淡漠。
“记住，你的命，现在系于乌恩其的选择，他若明智，你或可活。”
“他若狂妄，你，还有你的部族，都将为他陪葬。”
别赤台喉头滚动，最终将信函死死攥紧，低下头。
“我……我一定带到。”
一名兵士牵来一匹瘦马，将别赤台扶上马背，指了方向。
别赤台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驿站，望了一眼肃立的苏白，猛地一夹马腹，那老马嘶鸣一声，驮着他踉跄着奔向北方戈壁，很快变成一个小黑点。
朱标走到苏白身边，望着那消失的身影。
“苏兄，你说，乌恩其会如何选？”
“如何选，都不重要。”
苏白转身，看向正在整队的明军将士。
“重要的是，我们已掌握了主动。接下来，该是时候整顿军马，抚恤伤亡，并好好想一想，如何给陛下上一道关于北疆未来的奏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