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江南小城,晨雾还没散透,老城区的巷子里就飘起了淡淡的艾草香。张桂兰阿姨揣着口袋里的纸巾,脚步匆匆地往巷尾的岐仁堂赶——这是她近二十年来,第无数次为了那桩“难言之隐”求医,只是这一次,心里多了点邻居王大妈口中“死马当活马医”的忐忑。
张阿姨今年五十八岁,退休前是小学的语文老师,如今本该含饴弄孙享清福,可自从五十岁那年绝经后,身子就像生了锈的机器,毛病一桩接一桩。最磨人的,是那缠人的白带,清稀得像淘米水,一天换三条内裤都不管用,沾在裤子上凉飕飕的,夏天还好,冬天贴在身上又冷又尴尬。更让人难受的是头晕吐痰,尤其是早上起来,一睁眼就天旋地转,喉咙里总堵着一口白痰,咳不净咽不下,稍微活动一下就胸满气喘,胸口像压着块湿棉花,只有坐下来歇会儿,或者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才能缓过劲儿来。
“张老师,又去看医生啊?”巷口卖早点的李师傅熟稔地打招呼,他见张阿姨这几年跑遍了城里的大小诊所,中药西药吃了一麻袋,病情却时好时坏。
张阿姨苦笑一声,摆了摆手:“可不是嘛,这毛病太磨人了,夜里总得起夜换内裤,觉也睡不好,白天带孙子都没力气。”
孙子乐乐才三岁,正是黏人的年纪,每天缠着张阿姨抱抱、讲故事,可她稍微抱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头晕得厉害,生怕把孩子摔着。有一次带乐乐去公园玩,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她踉跄着扶住长椅,怀里的乐乐吓得哭起来,那口白痰堵在喉咙里,憋得她脸都白了,还是旁边的好心人递了瓶水,才慢慢缓过来。从那以后,张阿姨心里就蒙了层阴影,除了买菜看病,几乎不敢带孩子出门。
之前看的大夫,有的说她是“身子虚”,开了些补气血的药,吃了上火,白带反而更多;有的说她是“湿气重”,开了清热利湿的方子,吃了拉肚子,手脚也变得冰凉;还有的让她用洗液洗,越洗越觉得外阴干涩发痒。儿女心疼她,带她去大医院做检查,抽了血、做了b超,结果都说没什么大问题,只开了些维生素,说让她放宽心。可那实实在在的难受,只有张阿姨自己知道,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着身边熟睡的老伴,心里又委屈又焦虑,甚至悄悄抹过好几次眼泪。
上周六,邻居王大妈提着一篮刚蒸的青团来看她,见她又在咳痰,忍不住说:“桂兰啊,我看你这病,西医查不出问题,不如去巷尾的岐仁堂找岐大夫试试?我家老头子之前腰腿疼得下不了床,就是岐大夫几副药给调理好的,人家是老中医,看病特别细。”
张阿姨早就听说过岐仁堂,那是间开了二十多年的老诊所,门面不大,就藏在巷尾的老槐树底下,门口挂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上面写着“岐仁堂”三个大字,旁边还题着“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只是之前她总觉得老中医看病慢,又怕药苦,一直没去。这次被病痛磨得没了办法,又听王大妈说得真切,便揣着最后一丝希望,寻了过来。
推开岐仁堂的木门,一股浓郁却不刺鼻的中药香扑面而来,混合着陈皮、当归和艾草的气息,让人莫名觉得安心。诊所里陈设简单,靠墙摆着两排深红色的药柜,柜子上整齐地贴着药材名称,从“人参”“白术”到“茯苓”“甘草”,密密麻麻写了满柜。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梨花木的诊桌,桌上放着脉枕、银针和一本翻得有些泛黄的《金匮要略》,阳光透过老式的木格窗,在书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阿姨,您请坐。”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诊桌后坐着位五十多岁的大夫,中等身材,穿着月白色的棉麻褂子,头发梳得整齐,眼角带着笑意,正是岐大夫。他的手指修长,指腹带着常年摸脉的薄茧,看起来就透着股沉稳可靠的劲儿。
张阿姨在诊桌前坐下,双手放在脉枕上,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岐大夫,我这病……都快二十年了,您帮我看看,还能治不?”
岐大夫没有立刻搭脉,而是温和地问:“阿姨,您慢慢说,具体是哪里不舒服?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张阿姨叹了口气,打开了话匣子:“我这毛病啊,得从二十年前说起,那时候还没退休,带毕业班,压力大,经常熬夜批改作业。慢慢就发现白带变多了,清稀稀的,没什么味儿,就是总弄脏裤子。后来又添了头晕的毛病,早上起来最厉害,喉咙里总堵着痰,白乎乎的,咳不出来也咽不下去。稍微动一动就胸闷气喘,胸口发沉,只有吃点东西才能好点。这些年中药西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