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不少,可就是断不了根,您说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岐大夫一边听,一边点头,时不时追问几句:“您这白带是一直这么清稀,还是有时候会变稠?有没有异味、瘙痒?头晕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天旋地转,还是昏沉沉的?”
“一直都是清稀的,没什么异味,就是有时候会痒。头晕是天旋地转的那种,尤其是饿的时候,或者弯腰起身的时候,能晕好一会儿。”张阿姨仔细回忆着,“还有啊,我这腰总觉得酸困,手脚也不暖和,冬天更明显,晚上睡觉也睡不踏实,总醒。”
岐大夫点点头,示意张阿姨伸出舌头。张阿姨依言照做,舌尖微微颤抖,舌质淡胖,边缘还带着一圈浅浅的齿痕,舌苔白腻,像蒙了一层薄霜。岐大夫又伸出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指尖轻轻按在寸关尺三个部位,闭上眼睛凝神感受着脉象的跳动——那脉象濡缓无力,像春雨后的溪流,绵软而没有力道。
“阿姨,您这病,根子在脾胃和肾。”片刻后,岐大夫睁开眼,语气肯定地说,“《黄帝内经》里说‘脾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又说‘诸湿肿满,皆属于脾’。您年轻的时候熬夜劳累,耗伤了脾胃之气,脾胃就像家里的灶台,气不足了,就没法好好运化吃进去的食物和喝进去的水,这些水液运化不掉,就变成了‘水湿’。”
张阿姨听得认真,忍不住问:“岐大夫,那水湿跟我的白带、头晕有啥关系啊?”
“关系可大了。”岐大夫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水湿这东西,往下走就会下注到胞宫,任脉和带脉是管着女子经带的,脾胃气虚,任带二脉得不到滋养,就没力气约束水湿,水湿顺着带脉往下流,就变成了您那清稀的白带,缠绵不绝。往上走呢,就会变成痰饮,痰饮堵在胸口,您就会胸闷气喘;蒙在头上,清阳升不上去,就会头晕目眩。”
他顿了顿,又引用《金匮要略》里的话:“仲景先生说‘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您这痰饮不是寒邪引起的,也不是热邪导致的,就是脾胃气虚、运化失常生出来的,所以不能用寒凉的药清热,也不能用峻猛的药攻伐,得用温和的药补脾胃、化水湿。”
张阿姨似懂非懂:“那我之前吃的补药,怎么越吃越糟呢?”
“那是因为没找准根,还伤了肾。”岐大夫解释道,“您这病拖了二十年,‘久病及肾’啊。肾是先天之本,脾胃是后天之本,后天脾胃虚弱,时间长了,先天的肾精也会跟着亏虚。之前的大夫只知道补气血,却没兼顾到健脾祛湿,补进去的气血没法运化,反而变成了新的痰湿;有的用了寒凉的祛湿药,又伤了脾胃的阳气,肾阴肾阳也跟着受损,所以越治越重。”
他指着张阿姨的舌苔和脉象说:“您看您舌淡胖、有齿痕,脉濡缓,这都是脾胃气虚、水湿内停的明证;而您腰酸痛、手脚凉、夜寐不宁,又是肾精亏虚的表现。所以治您的病,不能只治一个地方,得脾胃和肾一起调,标本兼顾。”
张阿姨眼睛亮了起来:“岐大夫,那您有办法治?”
“有办法。”岐大夫笑着点头,拿起毛笔,在处方笺上慢慢写了起来,“我给您开两个方子,一个早上吃,一个晚上吃,坚持一个月,保管见效。”
他一边写,一边给张阿姨解释:“早上阳气刚开始升发,人体的脾胃功能也跟着苏醒,这时候适合吃六君子汤。这方子是《医学正传》里的经典方,由人参、白术、茯苓、甘草、陈皮、半夏六味药组成。人参和白术是君药,就像给脾胃添柴加火,补脾胃之气;茯苓和半夏是臣药,茯苓能利水渗湿,半夏能燥湿化痰,把您体内的水湿和痰饮化掉;陈皮理气醒脾,不让补药变得滋腻,甘草调和诸药,补而不滞。”
“《脾胃论》里说‘脾胃之气盛,则能食而不伤,过时而不饥’,这六君子汤看似简单,却能补脾胃、化痰湿,正好对着您的病根。早上吃它,能借着自然界阳气上升的劲儿,让药效更好地发挥,振奋脾阳,运化水湿。”
写完第一个方子,岐大夫又换了一张笺纸:“晚上阴气渐盛,人体该养精蓄锐了,这时候就吃六味地黄丸。这方子是仲景先生肾气丸化裁来的,由熟地、山茱萸、山药、泽泻、茯苓、丹皮组成,专门滋补肾精。熟地和山茱萸填补肾阴,山药既能补脾又能补肾,泽泻和茯苓能利湿,却不伤阴,丹皮能清虚热,防止补药上火。”
“您可能会问,我是脾胃虚,为什么还要补肾?”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