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在一瞬间涨红,却又强忍了下去,额头沁出了一层汗。
他深吸一口气,再度俯身,声音沙哑却依然坚定:
“正因如此,陛下,我们才更需要结盟。南方若亡,兽人终將北上。即便有永冻之墙阻隔,也不能保证这场劫难永不波及贵国。”
大殿內一阵沉默。
火焰啪作响,像是在为他们的爭论鼓点。
终於,国王缓缓靠回石座,手指在冰冷的扶手上轻轻敲击,发出低沉的声响。
“你说得有理。可惜,你来得太迟。”
马提亚斯证住:“太迟”
国王的眼神在火光中显得深不可测,他缓缓吐出一句话:
“兽人的战火——离此地尚远。北国,已经有了自己的守护方式。”
声音淡漠,仿佛隔著厚厚的冰雪。
殿中群臣站在两侧,一个个沉默不语。
没有反对,没有附和,甚至连低声交谈都没有。
仿佛整座王宫里的人都失去了情绪,只剩下一张张冰冷的面孔。
使节团的成员们屏住呼吸,心头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马提亚斯心中骤然一紧,感觉这句话背后藏著某种他无法理解的深意。
大殿內的火焰瞬啪作响,长明的兽油火盆散发著一股古怪的焦臭气息。
马提亚斯只觉得这气味混合了某种难以言说的寒意,让人嗓子发乾。
国王缓缓抬起手,掌心虽苍老,却依旧稳如磐石。
他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先看向殿堂一隅。
隨即,厚重的铁门被推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那是诺德海姆的宫廷侍从,身材高大,披著白色毛皮披风,怀中捧著一只沉重的铁匣铁匣被放置在马提亚斯脚前,金属撞击石板的闷响在大殿里迴荡。
国王的声音低沉而冷冽:
“你们要援助诺德海姆不会派兵。我们的战士守在永冻之墙以北,从未踏出一步。
因为我们深知,每一滴北方战士的鲜血,都该洒在自己的土地上。”
马提亚斯咬紧牙关,却没有打断。
国王继续道:
“但诺德海姆也不是冷眼旁观的国度。这里有我们能给的。”
他抬手,示意那铁匣。
“里面是清册,代表我们已经调拨出的物资。数百柄最精良的北境战斧,数十箱毛皮与金银,都会隨使团一同送往南方。这些是诺德海姆的心意。”
马提亚斯证住了。
他本以为铁匣中只是一点象徵性的礼物,却没想到其中承载的是一整份军需承诺。
在他心中,这已是比拒绝更为复杂的答案一一援助,却不是並肩作战。
他抬头,试探著问道:“陛下,若兽人的铁蹄真的越过霜寒山脉,贵国是否会与我们並肩”
国王的眼神闪过一抹冷光。
他缓缓俯身,声音压得更低,仿佛只为他一人而说:
“若那一日到来—-我们会让北国化为一座巨大的坟场。无论是兽人,还是任何来犯者。”
火焰跳动,仿佛映照出雪地上的血光。
马提亚斯心头一紧,却又无法看透这句话背后的真正含义。
他想要再问,却被国王抬起的手势止住,“年轻的使者,你们南方的战火,与诺德海姆隔著无尽冰雪。带上我们的馈赠,回去吧。”
国王的声音缓慢,却带看一种不可违逆的终结意味。
隨从们上前,將那铁匣重新推到马提亚斯脚边。
沉重的铁锁在火光中闪烁著暗红色,仿佛曾被烈火灼烧过。
马提亚斯俯身触碰,指尖瞬间被冰冷刺得发麻。
他抬眼望向王座上的老人,想要辨析那双眼睛里到底隱藏著什么。
然而,国王只是平静地凝视著火焰,仿佛根本不在意他心中的疑问。
大殿陷入死寂,只有风声透过穹顶的裂隙呼啸而下,带来刺骨的寒意。
翌日,天色尚早,整座王城仍笼罩在一层阴沉的晨雾里。
铜钟的低鸣在浓雾间迴荡,像从地底深处传出的回声,悠长而沉重。
马提亚斯与隨行的成员们整备完毕,披著厚重的毛皮披风,走出宾馆时,寒风扑面而来,锋利得如同刀刃划过面颊。
空气里瀰漫著冰雪的腥冷味,与铁锈似的气息混杂在一起,让人胸口发闷。
在街角,十几辆木车已整装待发。车厢里堆放著数十只沉重的铁匣与木箱,被铁链牢牢捆束。
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死寂的街巷中格外突兀。
有隨从压低声音道:“这些东西———並不算多,但看得出他们是真心挑选过的。”
另一人点头,目光掠过那一箱箱战斧与皮毛,眼中闪过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