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竟敢害我的宝玉!
我的凤丫头!
我的凤丫头怎么也……天爷啊!
你睁开眼看看啊!
快!
快请太医!
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给我请来!
一个都不许落下!
我的宝玉凤丫头要是有个好歹,我这把老骨头也不活了!”
她哭喊着,白散乱,几欲晕厥。
王夫人早已扑到宝玉床边,看着爱子那副非人非鬼、痛苦挣扎的惨状,只觉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太太!
太太!”
丫鬟们惊呼着,七手八脚地抬人中、掐虎口,好一阵忙乱才将她唤醒。
王夫人悠悠转醒,目光触及宝玉,那痛楚与愤怒瞬间化为滔天烈焰,她猛地坐起,指着门外,声音因极度的恨意而尖利变形:“查!
给我彻查!
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黑心烂肺、不得好死的毒妇给我揪出来!
我要将她碎尸万段!
千刀万剐!”
邢夫人站在人群稍后,拿着帕子不住地按着眼角,那泪水却像是挤出来的,嘴角极力向下撇着,做出哀戚之状,然而那眼底深处,却隐隐掠过一丝难以言喻、近乎残忍的畅快:“阿弥陀佛……真是造孽哟……可这凤丫头,平日里也太……唉!”
那叹息声里,藏着多少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心思?
李纨和探春、惜春、迎春三姐妹,早已吓得花容失色,面无人色,紧紧依偎在一起,如同狂风暴雨中瑟瑟抖的鹌鹑。
李纨紧紧搂着年幼的贾兰,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下人们更是乱作一团,如同被沸水浇灌的蚂蚁窝。
有真心为主子担忧而痛哭流涕的,有假模假样干嚎以表忠心的,更有那等平日里不得志的,此刻眼神闪烁,躲在人群后,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甚至趁机偷懒躲闲,幸灾乐祸。
太医院的杏林国手们几乎是脚不沾地被“请”
了来,排着队给两位金尊玉贵的“病患”
诊脉。
第一位须皆白的老太医,三根手指搭上宝玉滚烫的腕脉,眉头便紧紧锁成了两个解不开的死结,连连摇头:“此脉……浮滑躁急,往来无序,似有阴邪祟气缠绕其中……怪!
怪得很!”
第二位山羊胡子的太医凝神细察凤姐的脉象,捻着胡须,面色凝重得能滴下水来:“非风非寒,非痰非火……这病症,老夫行医一甲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奇哉!
怪哉!”
众太医聚商议,最终得出的结论如同冰水浇头,让贾府众人彻底坠入绝望的深渊:“此乃非常之疾,非寻常药石之力可及也!”
翻译过来便是:这病邪门到了家,我们束手无策,各自珍重吧!
整个贾府,愁云惨雾,哀声动地。
昔日繁华锦绣之地,如今处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丫鬟婆子们走路都踮着脚尖,大气不敢出。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每个人的心脏,越收越紧。
空气里除了悲泣,更隐隐浮动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阴谋味道,仿佛有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在暗影里出恶毒的狞笑。
眼看府中两位顶梁柱般的人物就要油尽灯枯,连贾母都开始强忍悲痛,颤巍巍地低声吩咐心腹,预备那最不愿提及的“白事”
了。
正当贾府上下陷入一片“团灭”
的末日恐慌,连最后一丝希望都将泯灭之际,奇迹,竟如神迹般降临!
只听得荣国府那两扇沉重的朱漆大门外,陡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哗鼓噪,间或夹杂着门房小厮惊惶失措的尖叫声。
紧接着,一个连滚爬爬、帽子歪斜的门房,面无人色、跌跌撞撞地冲进愁云密布的荣庆堂,“扑通”
跪倒在地,声音抖得不成调子:
“老……老太太!
不……不好了!
门外……门外来了两个……两个怪模怪样的人!
一个是个癞痢头和尚,脑袋……脑袋上没几根毛,亮得瘆人!
另一个是个跛脚道士,走路一瘸一拐,偏偏快得像阵风!
他们……他们口口声声说……说能治宝二爷和琏二奶奶这要命的怪病!”
众人闻言,惊疑不定,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