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习以为常。
众人默然肃立,神情冷峻,无人应和,宛如泥塑木雕。
朱由校更是向来对文臣心存戒备,此刻又看透了王绍徽的用心,自然不会被这番慷慨陈词动摇半分。
“大司徒此举未免操之过急。
朕先前已说得清楚,如此大规模战事,断不可轻启。”
“国库空虚,民力枯竭,实难再担重负。”
“尤其那些身处困厄的百姓,早已被战乱、劳役、赋税与辽饷加派压得喘不过气来。”
“当年征讨西南,尚未开战,民间已是饥寒交迫,不少人家濒临绝境,妻离子散者不在少数。”
“西南族群繁杂,纷争不断,一语不合即兵戈相见,处处皆是失控之地,毫无秩序可言。”
“连相对安稳的西南尚且如此,更不必说北方——灾荒连年,战火不息,百姓是如何熬过一日又一日的?”
“若此时仍不顾民生,执意兴兵,岂非与昔日杨广无异?暴政误国,朕岂能重蹈覆辙!”
“太祖皇帝在位之时,屡次训诫太子及诸王:农为国本,民为邦基,务须体恤黎庶。
此等教诲,朕日夜不敢忘怀。”
祖宗成法,向来是朝堂上最锋利的盾牌。
此刻,朱由校便用它挡下了所有躁进之声。
毕竟,谁敢公然质疑祖制?一旦触碰,便是千夫所指,人人得而攻之。
而在朱由校心中,祖制虽尊,却亦可因势而用。
他并非不敬太祖,相反,其心志与朱元璋本是一脉相承,只是时移世易,手段自然不同。
话音落下,王绍徽果然气势顿挫,方才那股凛然之态悄然褪去,只余下迟疑与踌躇,默默退至一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