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城里的人几乎被屠杀殆尽。
据说,现在厄斯城的街道上根本没法走路,人一踩就容易滑倒,因为路面全被被火烧过的人体流淌出来的脂油浸满,连石头缝里都渗着油星子!”
“厄斯城那座因圣河而命名的圣城”
查理尼二世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像被乌云遮住的太阳。
他缓缓扭脸向西望去,仿佛能穿透厚重的雨雾,仿佛看到远方燃烧的城池的浓烟飘在灰蒙蒙的空中。
过了许久,他才收回目光,转头看向阿契索?塔特,语气沉重得像压了块铅:“你们家的春锦庄园,有像样的防卫工事吗?如果真要去那里暂避,至少得能挡住沼泽人一时的攻击,撑到援军来。”
阿契索?塔特再次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丝绸袖口早已湿透,贴在脸颊上格外冰凉。
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回陛下,真没有像样的防卫工事。
春锦庄园的外墙,只是用细木杆搭的简易栅栏,外面糊了层泥巴和干草,风一吹就晃得厉害,别说抵御军队,就是野猪撞一下都能塌;庄园里面,大多是我父亲精心打理的各色花园,种满了从各地收集的奇花异草,什么月下莲、火焰菊、蓝雾藤,到处都是。
要说有什么‘防卫功能’,大概就是里面的小路错综复杂,像走迷宫似的,刚进去的人很容易迷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主屋的位置,能多拖一会儿时间罢了。”
查理尼二世听了,忍不住笑出了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调侃,却也冲淡了些许压抑:“你父亲啊,对花草的热爱,比对权势的迷恋还深。
放着好好的领主庄园不打理,非要打造成一片花海,说他是‘级园丁’都委屈了,哪里像个手握重权的贵族元老!”
“可不是嘛!”
阿契索?塔特也跟着笑了,脸上的严肃消散了几分,眼神里满是对父亲的无奈,“他这辈子就醉心于花草养殖,甚至庄园里的很多房间,都是用活的花草藤蔓围成的——夏天蚊虫多得能把人抬走,只能偶尔进去观赏一下花草,待不了半个时辰就得出来。”
“那些花房本来就是临时用来观赏的,哪能当卧室住。”
查理尼二世笑着摇了摇头,指尖划过冰凉的城砖,随即又收敛笑容,语气重新变得凝重,“对了,春锦庄园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还在咱们人手里吗?有没有被沼泽人渗透?”
阿契索?塔特点点头,眉头却又皱了起来:“前几天,我还收到了春锦庄园管家来的飞鸽书信,说沼泽人只是在庄园外围徘徊,没有贸然占领那里,不过具体原因不明——按说,春锦庄园地处要道,他们没理由放过,也可能他们觉得自己不善于在开阔地作战,所以谨慎不予前往。
不过奇怪的是,最近三天,飞鸽书信突然断了,不管咱们怎么出书信号,都没有回音,不知道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是被沼泽人控制了,还是出了别的意外。”
一直默默跟在众人身后的小查理尼,这时终于忍不住开口。
他抬脸看了看越来越大的雨滴——雨丝像被扯断的细线,密集地砸在城砖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在砖缝里积成小小的水洼——然后向前走了两步,声音不大,却带着青年特有的执拗:“父王,其实也未必没有机会冲出去。
昨天我去城西巡查时,守城的士兵跟我说,城西的沼泽人防守相对薄弱,他们的兵力大多集中在城南和城东,大概是觉得城西有契卑洛山挡着,咱们不会从那边突围;而且,在莱德公墓后面,还有一个防御缺口,那里的壕沟只挖了一半,栅栏也没搭好,只是用几根木头临时挡着。
只要咱们能集中城内所有骑兵,趁着雨夜突然起冲击,应该能冲破他们的防守,然后沿着山边的小路,迅到达迪比特城。”
查理尼二世转头看向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这个矫揉少练的儿子,竟然会留意守城的细节。
但惊讶过后,他又陷入了沉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城垛上的纹路,眉头拧成了疙瘩。
城墙上的风越来越大,吹得众人的衣袍猎猎作响,像一面面飘动的旗帜;远处的沼泽人还在雨中忙碌,铁锹铲土的“噗嗤”
声、木桩撞击地面的“咚咚”
声,顺着风飘过来,格外清晰。
片刻后,查理尼二世缓缓回头,先看了眼满脸期待的小查理尼——这位年轻储君的眼睛亮得像星星,显然对自己的现很有信心——又扫过身后沉默的元老们:他们的衣袍被雨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或胖或瘦的轮廓,神色各异,有的面露期待,有的满是犹豫,还有的眼神躲闪,显然都在权衡利弊。
他昂起满是雨水的脸,任由冰凉的雨珠顺着鬓角滑落,滴进衣领里,声音在风中带着几分沙哑,却格外清晰:“你们对出城突围这件事,有什么建议?都说说,不必忌讳,今日不论对错,只论利弊。”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陷入了死寂,只有风吹过城墙的“呜呜”
声,在耳边不断回响。
阿契索?塔特见状,深吸一口气,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