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掩饰的赞赏,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羊脂玉坠,玉坠温润的触感稍稍平复了他激荡的心绪。
瑞思萨牝?瓦莱急忙躬身行礼,丝质袍角扫过地面的绒毯,扬起细微的尘埃,动作恭敬如对神明:“我只是心向王室,心向伯尼萨帝国,愿为帝国的稳固献上绵薄之力,哪怕只是一颗铺路的石子!”
查理尼二世满意地点点头,指节轻叩桌面,出“笃笃”
的声响:“那你对现在的时局有什么看法?”
瑞思萨牝?瓦莱眨了眨眼,长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似有迟疑,像在掂量着话语的分量:“我可以毫无保留地讲吗?”
查理尼二世大手一挥,无名指上的金戒指在烛火下闪着耀眼的光,他将侍立在侧的侍从们清出餐厅。
沉重的橡木木门“吱呀”
一声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声响,室内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
声。
他向瑞思萨牝?瓦莱倾身道:“讲,要毫无保留!”
瑞思萨牝?瓦莱清了清嗓子,压低的声音像裹着密语的风,在空旷的餐厅里流转:“先,目前形势都是巧合加巧合造成的。
早几年伯尼萨组成联军去袭击雪雨湾,本是出于保护商队安全的目的,还有曼丁人的铁骑支持,那些骑士的铠甲在阳光下能晃瞎人眼。
可清剿最终功亏一篑,让乌坎那斯人如漏网之鱼,越过库普兰河闯入了坦霜。
他们在坦霜烧杀劫掠,所过之处,村庄成焦土,河流染赤红,连飞鸟都不愿落下。
这让坦霜人元气大伤,直接引爆了坦霜帝国内乱。
厄姆尼人趁机迅崛起,像野草般疯长,波阿力花?敕珊兵败如山倒,仓皇逃到了萨姆城苟延残喘,据说他现在连件像样的整套银器都凑不齐了。”
他顿了顿,端起陶碗抿了口鸡汤,温热的汤汁滑过喉咙,润了润干涩的喉咙,继续道:“而我们伯尼萨帝国围剿乌坎那斯人所花费的钱财,如流水般泼出去,却难以收回。
背后那些金主们的投资打了水漂,他们的金库里都快能跑老鼠了,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于是他们便打起了盐山和河运、港口的主意,想垄断这些命脉来填补亏空、攫取暴利。
所以他们利用一切手段再次挑动战争,一边想利用帝国军队击垮波阿力花?敕珊,一边用王室的借贷做筹码,索要盐山的开采权和出海权,胃口大得能吞下一头骆驼。”
“更阴毒的是,”
瑞思萨牝?瓦莱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要贴到桌面上,气息拂过光滑的桌木,“他们甚至背地里支持波阿力花?敕珊,还有乌坎那斯人、沼泽翘奇,让这些势力像磨石般消耗帝国和王室的实力。
等王室和帝国被掏空,像个被榨干汁水的果壳,无力对抗他们,他们便能彻底架空权力,随心所欲地支配和瓜分帝国利益,成为伯尼萨真正的主人!”
目瞪口呆的查理尼二世望着瑞思萨牝?瓦莱,手指猛地攥住桌沿,指节泛白如骨,指腹因用力而陷入木纹之中。
他缓缓抬起手,凑近低声道:“你是瓦莱家的人,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语气里带着震惊,还有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像在审视一件突然出现的珍宝是否暗藏机关。
窗外的风雪恰好在此刻掀起一阵狂澜,呼啸着撞击着窗棂,仿佛要将这惊天秘密吞没在混沌之中。
瑞思萨牝?瓦莱弯腰行礼,袍摆几乎触到地面,语气诚恳如磐石:“先,王上对我实在是恩宠有加,包括今天能让我在王室的餐厅用餐,水晶灯的光芒洒在餐盘上,映得银器亮,这样的礼遇已经逾越了很多礼数,我实在是感激涕零,所以必须坦诚相待,以报王上知遇之恩,哪怕粉身碎骨!”
查理尼二世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得烛火剧烈摇曳,墙上的影子也随之舞动,驱散了些许凝重:“我喜欢你这直爽性子!
这没什么逾越不逾越的,规矩本就是人定的,我就喜欢实话实说的人,那些弯弯绕绕的客套话听着就累!”
瑞思萨牝?瓦莱笑道,眼角的弧度柔和了许多,像被春风融化的冰棱:“感谢王上的慷慨和宽容。
其实还有一件事,我确实是瓦莱家族成员,但我们是中部瓦莱家族。
铁格?瓦莱是西部瓦莱家的,虽然他被推选为家族领袖,可很多家族成员对他颇有异议,觉得他像头蛮牛,只会横冲直撞。
我们不希望他将整个家族拖入战争的泥潭,过度贪婪如同自掘坟墓,终究会害人害己,尤其是他如今因为能影响部分领主和军队,便愈跋扈狂妄,走路都恨不得踩着别人的脊梁骨,早已失了分寸。”
查理尼二世眼珠转了转,拨弄着指头上的印鉴戒指,像在盘算着什么。
他试探着问道:“这是你们家族的意思?”
烛火在他眼中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像笼罩着一层迷雾,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瑞思萨牝?瓦莱点点头,指尖轻轻叩击着桌面的缠枝雕花,木纹在烛火下投出深浅交错的阴影,语气笃定如磐石:“正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