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望着前方绵延的雪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挎包的边缘,轻声念道:“高领见脊不见人,狭道似近却无尽。
这雪山看着近,可真要走进去,怕是要翻不少座山、过不少道沟,还得费不少功夫。”
“你们看,有两个人!”
阿基里塔斯突然指着不远处,语气里满是惊喜。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半山坡上,出现了辆简易的篷车——深灰色的帆布车棚边缘已经磨损得白,支点露出里面的木架,木架上还缠着几根干枯的藤蔓。
一个穿着厚重棉衣的老人,正坐在车辕上,边哼唱着不知名的草原小调,调子慢悠悠的,带着几分岁月的沧桑;边挥着皮鞭,驱赶着两匹老马顺着山道缓慢前行。
老马的鬃毛已经有些花白,蹄子踩在碎石路上,出“哒哒”
的声响,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缓慢,像是也习惯了这样的慢节奏。
赫斯三人催马来到坡下的马车前,马蹄踏过碎石路,惊得路边丛中几只灰雀扑棱着翅膀飞走。
赶马车的老人急忙攥紧缰绳,棕褐色的缰绳在他布满老茧的手中绷得笔直,两匹老马停下脚步,打了个带着青草气息的响鼻,鼻孔里喷出的白气在微凉的空气中很快消散。
老人抬起头,浑浊却锐利的目光扫过满脸胡子拉碴、浑身粘满风尘的三人,随即眼神里满是疑惑地开口道:“三位客人,看你们的装扮,既不像曼丁人的巡逻兵,也不是乌坎纳斯的牧人,不像是这附近的人。
你们这是要去哪呀?”
卡玛什打量着老人身上那件乌坎那斯人传统的厚棉袄,领口缝着狐狸毛,袖口磨出了毛边却依旧整洁。
他松了口气地催马上前,面带微笑恭敬道:“老人家,我们想去雪山寻找冰雪笃玛!
如果您常年在这一带走动,知道去雪山的路吗?”
老人脸上布满深深的褶皱,像被岁月反复雕刻的岩壁,每一道纹路里都藏着风霜。
他听着卡玛什那拗口的乌坎那斯语和“冰雪笃玛”
四个字,眼角的皱纹缓缓舒展开来,露出抹温和的笑:“看样子你们是外乡人,难怪不知道这其中的凶险。
雪山深处远着呢,翻过穿山越岭,而且现在曼丁人的领地不太平——北帔氏的人最近加强了巡逻,但凡遇到陌生面孔,都要盘查半天,稍有不适就会动手。
不知道你们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非要去找冰雪笃玛?”
阿基里塔斯本就因前路漫漫有些烦躁,听老人问个不停,更是耐不住性子。
他用屁股晃了晃马鞍,棕马被蹭得轻轻甩了甩尾巴,他催马来到老人面前,语气里带着几分蛮横道:“老汉,你别管我们为啥去,只管给我们带路就行!
问这么多干什么?等事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话音刚落,篷车的粗布帘被轻轻掀开,一道小小的身影探了出来——是个约莫五六岁的孩子,穿着件缩水的小羊皮袄,领口的羊毛蹭得他脸蛋红扑扑的,像熟透的野果。
他手里攥着个自制的小弹弓,树枝做的弓架缠着彩色棉线,瞄准阿基里塔斯后,毫不犹豫地松开了弓弦。
“啪”
的一声轻响,小石子精准地打在阿基里塔斯脑后的辫子上。
阿基里塔斯猛地抬手摸向后脑勺,指尖触到断掉的头绳——原本还扎着的黑色长辫瞬间散乱开来,丝披在肩头,像一团炸开的墨。
他恼怒地瞪着孩子,嗓门拔高怒道:“小屁娃,你敢打我?胆子不小啊!
当心我打烂你的屁股!”
说着佯装要上前地挥了挥巴掌。
老人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洪亮得在山间回荡,惊得崖边的枯草簌簌作响:“你这么高大个汉子,胳膊比孩子的腰还粗,居然还跟一个娃娃置气,真是有意思!”
阿基里塔斯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有些尴尬地别过脸,强撑着辩解:“我不想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要是在我们部落,我一巴掌打得他不知道东南西北!”
老人依旧大笑着,摆了摆手,马鞭轻轻敲了敲车辕:“看你们也是急着办事的人,我就不耽误功夫了。
你们跟我走吧!
我在这附近住了几十年,曼丁人好几个部落的头人都跟我熟,正好要去辉勒部送些铁器和干茶。
到时候我帮你们说说情,也许他们能给你们开个方便,让你们顺利进山。”
赫斯连忙翻身下马,将右手按在胸前,微微弯腰行礼,语气中满是感激与真挚道:“多谢老人家!
这份恩情,我们记在心里,日后若是有机会,定当报答。”
随即,三人重新上马,随着这辆“咯吱咯吱”
作响的篷车,在崎岖的山间小路上缓慢前行。
马车的木轮碾过碎石,出“咕噜咕噜”
的声响,与山间的风声、崖壁上的鸟鸣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山道上格外清晰,像一缓慢的行路曲。
漫漫行程,四下展望周边风景的卡玛什扯动缰绳,让坐骑与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