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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杨家忙得人仰马翻,那边原本打算趁着定下合伙、赶紧来杨家请教造纸细节的刘家兄弟,听说了杨家的情形后,十分知趣地压下了满肚子的疑问。刘平对弟弟们道:
“杨家如今正是紧要关头,咱们别去添乱了。办作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咱们先把基础的人手定下来,等他们忙过这阵子再说。”
而舒玉,在初步稳定了面饼生产的“大后方”后,便将与刘家对接纸坊事宜对杨大江进行“突击培训”之后,全权交给了自家老爹。
她找来杨大江进行了一场“填鸭式”的突击培训。从如何合理分配人手、优化工序流程,到如何确保原材料供应不断档、如何分批次晾晒避免拥挤霉变,再到如何激励工人积极性、如何做好后勤保障……小家伙掰着手指头,条理清晰地将自己能想到的管理要点一股脑地灌输给了父亲。
舒玉搬了个小板凳站在上面,拿着炭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爹,办纸坊大概就是这么个流程。选址要靠近水源,但地势不能太低免得淹了;原料主要是树皮、麻头、破布这些,得有个稳定的来源;建作坊要注意通风、排水……这些您先跟大舅舅他们沟通着,有什么拿不准的,等忙完这阵子再说。”
杨大江虽然憨厚,但不笨,尤其是跟着家里做生意久了,也历练出了一些本事。他认真记下女儿的话,重重点头:“玉儿你放心,爹晓得了。你忙你的去,这边爹先顶着。”
将作坊的摊子暂时交给父亲去磨练,舒玉立刻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她心心念念的水泥研制上!
她按照空间里那份《硅酸盐水泥基本原理及土法烧制可行性探索》的指引,在老宅后院僻静处,偷偷搭了个小小的“实验窑”。然后指挥着石磊等人找来了石灰石、粘土、铁矿粉等原料,按照大致配比混合,开始了一次次的烧制实验。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接下来的几天,杨家后院不时冒出阵阵可疑的黑烟,伴随着或大或小的“噗噗”声和奇怪的焦糊味。舒玉的小脸上、新换的衣裙上,总是沾着黑灰,像个刚从灶膛里钻出来的小狸猫。
最惊险的一次,她试图提高窑温,往里头猛添柴火,结果那小土窑不堪重负,“轰”的一声闷响,窑口喷出一股带着火星的黑烟,差点把旁边堆着的干草点着!幸好石磊眼疾手快,一桶水泼上去,才避免了一场火灾。
闻讯赶来的颜氏看到小孙女满脸黑灰、惊魂未定的模样,以及那还在冒烟的、摇摇欲坠的小土窑,吓得魂飞魄散,一把将舒玉搂进怀里,心肝肉地叫了起来: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这是要吓死阿奶啊!咱不弄这劳什子了行不行?太危险了!”
连一向沉稳的杨老爹也因为舒玉差点儿点了房子板起了脸,下令没有大人看管,不许舒玉再碰那个小土窑。
舒玉自己也有些后怕,看着那失败的一团团颜色诡异、要么一捏就碎、要么坚硬如石却毫无粘结力的“实验品”,小嘴撅得能挂油瓶,沮丧极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杨大川看着妹妹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打趣,想逗她开心:
“咱们家玉儿这是要当女窑神啊?瞧这天天往火里钻的劲头!要我说啊,这玩火的事儿,还是得交给钱师父那样的老把式,人家玩了一辈子的火是行家!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别把自己搭进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玩了一辈子的火……钱师父……”
舒玉猛地抬起头,黯淡的大眼睛里瞬间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对啊!她自己在这里闭门造车,瞎鼓捣什么?山上不就现成有个玩火的大行家——烧了一辈子窑的钱师父吗?!窑场烧制青砖、陶器,本身就需要控制温度,对粘土、石灰等材料的性质也远比她熟悉!找他合作,岂不是事半功倍?
“二叔!你真是个天才!”舒玉欢呼一声,从椅子上出溜下来,饭也顾不上吃了,迈开小短腿就往外跑,“我去找钱师父!”
颜氏在她身后喊:“哎!你这孩子!天都快黑了!明天再去!”
舒玉的声音远远传来:“知道啦阿奶!我就去问问!”
从这一天起,舒玉往山上窑场跑得比回家还勤快。她不再自己瞎鼓捣那个危险的小土窑,而是整天黏在钱师父身边,眨巴着大眼睛,用她那套半懂不懂的“石头粉加粘土烧出能粘东西的神奇粉末”的理论,试图跟钱师父沟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