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如同春风化雨,瞬间驱散了刘老娘和王氏心头的惶恐和尴尬。两人愣愣地看着颜氏,眼圈又忍不住红了,这次却是感动的。
“亲家母,她大嫂,你们不说,我也正要提这个事呢!”
她拉过刘老娘的手,让她坐下,自己也搬了个小杌子坐在旁边,语气诚恳:
“不瞒你们说,这事儿我和她爹之前也琢磨过。都是实在亲戚,能帮衬一把,本就是应该应分的。”
颜氏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只是前些日子,你们也瞧见了,家里事多,秀芝身子又不好,我们那铺子也是刚起步,自个儿心里都没底,能不能做成还不一定呢,就没敢张这个口,怕万一不成,反倒耽误了几位侄儿的前程。”
她拍了拍刘老娘的手背,语气转为坚定:“可现在不一样了,秀芝身子见好,铺子生意也还过得去。
如今既然话说到这儿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要是秀芝她几个哥哥不嫌弃,愿意来,我们老杨家一定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给他们寻个合适的、安稳的营生!”
这番话,有情有义,有里有面,既全了亲戚情分,也解释了之前的“顾虑”,给足了刘家面子。
刘老娘和王氏听着,只觉得一股暖流涌遍全身,鼻子一酸,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这次不是悲伤和委屈,而是激动和感激的泪水。
“亲家母!……呜呜……谢谢你!谢谢你不怪我们……还这么为我们着想……”刘老娘拉着颜氏的手,泣不成声。
王氏也抹着眼泪,连连道谢:“婶子,您真是……真是我们刘家的大恩人……”
颜氏连忙安慰道:“快别哭了,这是喜事!哭啥?都是当娘的,你们的心思,我还能不懂?”
一旁的舒玉看着三位长辈又哭又笑的样子,心里也不由得暗暗感叹: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这话真是不假。无论孩子长到多大,在父母眼里,永远都是需要操心、需要庇护的宝贝。
见时机成熟,舒玉趁机插话,声音清脆:“姥姥,大舅母,既然说定了,不如捎个信,让几位舅舅得空来家里一趟吧?正好阿爷和爹、小叔他们也在,当面聊聊,看看舅舅们擅长什么,喜欢做什么,也好安排得更妥当些。”
颜氏立刻会意,点头道:“对,玉儿说得在理。亲家母,她大嫂,你们看怎么样?等几位侄儿这趟镖回来,让他们来家里坐坐,吃顿便饭,咱们细细商量。”
“哎!好!好!是该让他们亲自来一趟!”刘老娘和王氏忙不迭地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事情说定,颜氏又宽慰了刘秀芝几句,让她好生养着,别为这些事劳神,这才带着舒玉离开了小院。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舒玉抽空跟王霜和王夫人沟通了让顾九去娴月楼“见习”的事情。王夫人李清娘对此毫无意见,反而很是支持,笑着对舒玉说:“玉儿有心栽培人,这是好事。杜鹃是个稳妥的,让她跟着学,保管错不了。你放心,伯母一定嘱咐杜鹃,好好带她。”
顾九得知消息后,虽然极力保持着平日的沉稳,但那眼角眉梢抑制不住的喜色和眼底重新燃起的光彩,却骗不了人。她对着舒玉,再次郑重地道了谢,然后便投入了新的“学业”中。每三天去一次娴月楼,跟着杜鹃掌柜学习待人接物、辨认料子、了解时兴花样;剩下的时间,则跟着元娘和刘全学习看账、算数,偶尔还会去作坊帮忙,熟悉整个生产的流程。
她每日忙得脚不沾地,人也清瘦了些,但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多,眼神也越来越亮,仿佛一株久旱逢甘霖的植物,重新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舒玉看着她这样的变化,心里也替她高兴。不管顾九身上还藏着什么秘密,至少此刻,她是在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前行。
日子就在这样的忙碌与期盼中,一天天过去。
终于,在等待了将近半个月后,刘家兄弟四人这次护送一趟远镖刚回县城,身上还带着风尘和疲惫。接到老娘“速到杨家岭”的口信,兄弟四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以为妹妹刘秀芝在婆家出了什么大事,或是老娘在杨家受了委屈。四人连脸都顾不上洗,身上走镖的短打衣衫也来不及换,在镖局牵了四匹快马,一路疾驰,直奔杨家岭而来。
不想杨家搬了家,一路打听到了杨家气派的新宅门口,四人翻身下马,也顾不上欣赏这高墙大院,为首的刘家老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