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老娘了!”
只见王礁赶着骡车,停在了门口。
车上堆得跟座小山似的!
刘秀芝正利落地从车上跳下来,手里还拎着好几个包袱。
颜氏和元娘闻声也从院里迎了出来,一看这阵仗,都吓了一跳。
“我的老天!
秀芝你这是把县里的集市都搬回来了?”
颜氏看着那满车的东西,又是惊讶又是好笑。
舒玉的眼睛早就瞪圆了。
那车上,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光是各种颜色的布匹就有四五卷,看起来厚实又耐用。
还有半扇白花花的猪肉、两大坛子用红布封口的酒、四五包装裱精美的点心盒子、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装调料的篮子、一个装着各色针线布头的篮子……最显眼的是车辕边还放着一个用深蓝色粗布盖得严严实实的大篮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宝贝。
刘秀芝一边指挥王礁往下搬东西,一边笑着回应颜氏的调侃:
“娘!
今天运气好,碰上的肉新鲜,布也便宜,我就多买了点!
咱家如今人多,开销大,不得多备着点?再说了,好些都是必需品!”
她一眼瞧见躲在杨老爹腿边、正伸着脖子好奇张望的舒玉,脸上立刻露出神秘又带着点促狭的笑容,弯腰对着她招手:
“毛毛!
快过来!
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舒玉一听,立刻像只闻到鱼腥味的小猫,“嗖”
地一下蹿了过去,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刘秀芝:“婶婶!
什么好东西?”
刘秀芝故意卖关子,先是从篮子最上面拿出一个油纸包,一打开,一股诱人的肉香和烤面香瞬间飘了出来——是七八个烤得金黄酥脆、还冒着点点油光的小烧饼!
“喏,东街口老张家的肉馅烧饼!
你上次不是说馋这口了吗?”
刘秀芝笑着递过去。
舒玉的眼睛“唰”
地亮了!
老张家的肉馅烧饼,皮酥馅足,咬一口满嘴香,她可太喜欢了!
她赶紧接过,也顾不上烫,先甜甜地大声道谢:
“谢谢婶婶!
婶婶最好啦!”
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小口小口地吹着气吃起来,幸福得眯起了眼睛。
“哇!
烧饼!”
舒玉欢呼一声,接过油纸包,先拿起一个塞进嘴里咬了一大口,外皮酥脆,肉馅咸香,吃得她眯起了眼睛,口齿不清地嘟囔,“谢谢婶婶!
婶婶最好啦!”
刘秀芝被她的馋样逗得直乐,又从篮子里拿出一个小一点的、看起来鼓鼓囊囊的旧布包袱,递给舒玉:“喏,再看看这个。”
舒玉好奇地接过,入手很轻。
她解开包袱结,里面不是什么新奇玩具,而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纸片?有裁剩下的宣纸边角料,有微微泛黄的毛边纸,有粗糙的草纸,甚至还有几张看起来挺高级、带着暗纹的洒金笺碎片……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舒玉愣住了,抬头不解地看着刘秀芝。
刘秀芝笑着戳了戳她的脑门:“小傻妞!
你不是整天惦记着你那缸纸浆,又不敢下手吗?我去县里的书画铺子,把这些人家裁剩下、不要了的各种纸片都给你搜罗来了!
让你好好看看,摸摸,研究研究人家这纸是怎么做的!
省的你自己瞎琢磨,别怕浪费那些料!
你小叔有的是力气!”
舒玉瞬间明白了二婶的用意!
她看着手里这一包袱“破烂”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酸酸胀胀的,又暖得不得了。
原来婶婶一直把她那点“心事”
看在眼里,还特意去给她找了这些“样本”
来!
她猛地抱紧那个包袱,把小脸埋在上面蹭了蹭,再抬起头时,眼圈有点红红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婶婶……你真好!
你最最最好了!”
刘秀芝心都要化了,搂着她,笑得见牙不见眼。
忽然,她又像是想起什么,得意地扬了扬眉毛,似乎觉得“最最好”
的夸奖还不够,又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一支用细绳捆好的、崭新的毛笔,笔杆是光滑的竹节,笔锋饱满:
“还有这个!
铺子里伙计说的,最适合蒙童开笔用的!
怎么样?婶婶是不是跟你最好了?”
然而,舒玉脸上的感动笑容在看到那支毛笔的瞬间,如同被冰水浇了一样,肉眼可见地僵住了,然后慢慢垮掉,小嘴微微嘟起,眼神里写满了“怎么又是笔”
的哀怨。
刘秀芝看着她这副瞬间变脸的小模样,再也憋不住,“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院子里其他人也都跟着哈哈大笑。
刘秀芝故意逗她,弯腰凑近问: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