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母亲对她昨日“御下不严”
的惩罚。
她偶尔抬眼望向窗外忙碌的众人,眼神复杂,有愧疚,有担忧,也有一丝被排除在外的茫然。
抄书的沙沙声,成了这忙碌背景里一丝格格不入的宁静。
而在无人知晓的空间里,舒婷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一边惬意地嘬着空间特供的奶瓶(味道比羊奶强多了),一边用意念“监视”
着光幕上那个代表阿爹的小绿点。
看着光点又开始了稳定的移动,她满意地打了个小奶嗝,小胖腿悠闲地晃了晃,顺便溜达过去拔掉了农田里新冒出的一棵杂草——嗯,功德值+ooo1?蚊子腿也是肉嘛!
莽莽苍苍的深山老林里,杨大江像一头不知疲倦的豹子,在陡峭崎岖的山脊线上跋涉。
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脚,荆棘在手臂上划出细小的血痕。
他刚刚翻过一道陡峭如墙壁的山梁,此刻正攀附在一棵几人合抱粗的古松那虬结的枝桠间,短暂地歇口气。
粗重的喘息在寂静的林间格外清晰。
他解下腰间的水囊,狠狠灌了几口凉水,又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摸出那个灰扑扑的小布包,捏出一小块硬邦邦的“小方块”
(压缩饼干),用牙艰难地啃下指甲盖大小的一角。
那东西干得噎人,几乎没什么味道,但就着水咽下去,一股扎实的饱腹感很快从胃里升腾起来,驱散了四肢的疲惫和寒意。
他珍重地将剩下的收好,再次贴身藏好。
他抬头望向西北方。
层峦叠嶂,山影如墨,仿佛没有尽头。
但杨大江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他知道,翻过前面那道山脊,离太原府就更近一步。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珠和草屑,紧了紧胸前的包袱——那里装着全家人的命,也装着闺女塞给他的、不知来历却无比金贵的“保命符”
。
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按了按贴胸口袋的位置,那硬邦邦的小布包硌着皮肉,却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深吸一口带着草木清冽和泥土腥气的空气,杨大江抓住头顶一根粗壮的树枝,腰腹力,矫健的身影再次向上攀去。
枝叶晃动,惊飞几只栖息的鸟雀,扑棱棱地飞向灰蒙蒙的天空。
莽莽群山,沉默地注视着这个背负着满城希望、独自奔向未知生路的渺小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