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生母的绝望呼喊犹在耳边,林噙霜的阴冷笑脸浮现眼前,香姨娘枯槁的身影挥之不去……这些女子的命运,如同一面面染血的镜子,映照出这深宅内帷最残酷的真相:依附他人,终是镜花水月;没有力量,连生存都是奢望。
“娘,”
明兰的声音低得如同耳语,对着虚空,也对着手札上那力竭的字迹,“女儿看明白了。
活着,仅仅是开始。
好好活着,是要有力量地活着。
女儿不会再走您的老路,不会将命运寄托在任何人的仁慈之上。”
她将玉兔佩小心地放回铜盒,与那本承载着血泪的手札并置。
然后,她合上了铜盒。
清脆的锁扣声,在寂静的厢房里格外清晰。
窗外,更深露重。
寿安堂的灯火在无边的夜色中,显得渺小而坚定。
明兰吹熄了案头的蜡烛。
黑暗瞬间将她吞没,但她心中那簇名为“自主”
的火焰,却在此刻燃烧得无比清晰明亮。
恨意被深埋,转化为更冷静的动力。
冤屈被铭记,成为驱动前行的燃料。
前路依旧布满荆棘,迷雾重重。
但她已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承受命运拨弄的小女孩。
她是背负着生母未竟执念的孤女,是决心在这吃人规则中开辟生路的战士。
铜盒中的孤影,是逝去的母亲,也是过去的自己。
从今夜起,她将挣脱这孤影的束缚,向着那掌控自身命运的彼岸,迈出更坚定的一步。
黑暗是她的掩护,心灯是她的指引。
这场漫长的、孤独的航程,才刚刚启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