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宫内,沉香袅袅,鎏金兽炉中升起的青烟在烛火间扭曲成诡谲的形状。
太后攥着缠枝莲纹茶盏的手突然青筋暴起,随着一声脆响,青瓷碎片如流星般迸溅在金砖地面上。
跪在她身前的暗卫不敢躲闪,锋利的瓷片划过脸颊,顿时渗出一道血痕。
“秦朝阳两年未进宫,今日突然与楚王一前一后进了宫!”
太后的声音像是淬了毒的匕,在空旷的寝殿里回荡。
她猛然起身,凤袍上的珍珠流苏哗啦作响,护甲深深掐进掌心。
“去查!
掘地三尺也要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她总觉得秦朝阳这次进宫,不只是为了秦朝朝那么简单。
还有那个手握重兵的楚王,这个眼中钉,迟迟拔不掉,太后捏着护甲的手微微颤。
暗卫额角渗出的冷汗顺着伤口渗进眼里,刺得他瞳孔微缩。
“乾坤殿布了九重守卫,属下”
“废物!”
暗卫话音未落,一串翡翠佛珠带着风声砸在他头上。
圆润的珠子散落满地,其中一颗沾着他脸上的血,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
“哀家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当年先帝在时,暗卫营连敌国密探都能从皇宫地砖下揪出来,如今倒连听墙根都不会了!
怎么,同为暗卫,你们就差那么多?”
说到这里,太后把先帝和太皇太后恨得牙根痒——
先帝殡天那日,咽气前和她最后的对话就是——
“暗卫营,本宫势在必得。”
“休想!”
之后她一直寻找暗卫营的令牌,无果。
两年前,楚兰琪遇害,只知道吃斋念佛不问朝政的太皇太后突然见了楚凰烨;
后来她现先帝留下的暗卫营竟落在了楚凰烨的手里。
太后咬牙切齿的暗骂:如今看来,那失踪的令牌怕是捏在那老东西手里,老东西又把它交给了那贱种!
暗卫喉结滚动,不敢直视太后眼底翻涌的杀意。
记忆突然闪回一个月前那晚,同样是在这座宫殿,一个小太监因为打翻了太后的安神汤,被生生剜去双目。
想到这里,暗卫浑身一抖,额头重重磕在冰凉的金砖上,出闷响:
“太后息怒!
属下这就去查,定不辜负太后期望!”
太后冷哼一声:
“滚!”
她甩袖坐了回去,望着铜镜里自己眼角新添的细纹,眼底翻涌着陈年的怨毒。
当暗卫跌跌撞撞退出宫门时,她盯着墙上先帝的画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哀家倒要看看,是你护着的儿子坐稳皇位,还是我的儿子坐拥天下!”
“哀家当年没让那孽障死透,如今倒成了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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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安侯府,正院里灯火通明,如白昼一般,将院内的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
天上那轮圆月被这明亮的灯火压得黯淡无光,只能在角落里投下几缕微弱的光。
秦云桥刚跨进垂花门,只见管事的老仆跌跌撞撞跑来:
“老爷!
老夫人派人传话,主子们都在前厅等着您呢!”
老仆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前厅正生着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秦云桥也顾不上换下官袍,甩开官袍下摆,大步流星穿过回廊。
月光与灯火在他身上交错,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恍若一道移动的墨影。
推开雕花木门的刹那,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
只见除了被关着的刘氏,各院主子都到齐全了。
文氏斜倚在太师椅上,手中团扇轻轻晃动,看似镇定,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秦景岚。
秦景岚靠在文氏对面的廊柱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间玉佩,跟在青楼撩妹似的。
他察觉到文氏的目光后,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立刻挑眉放电,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眼神里藏着只有彼此能懂的暗涌,火花噼里啪啦,差点把厅里的灯笼都点燃。
又在旁人目光扫来时迅移开,仿佛生怕被人看穿这隐秘的勾结。
看得秦朝朝直翻白眼——这两人大庭广众之下眉来眼去,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俩给渣爹戴了好大一顶绿帽似的。
江氏半跪在软垫上,颤抖的手指抚过秦朝朝缠着纱布的手臂,眼眶通红,声音哽咽:
“我的儿,这纱布都浸透血了”
说着又转向脸色苍白的秦朝阳,伸手想碰却又怕弄疼儿子,悬在半空的手微微颤,
“朝阳,伤口还疼吗?”
她忽然转头,目光中满是冷意,盯着厅中众人:
“到底是哪个丧尽天良的畜生,连自己的手足都下得去这般狠手!”
秦景月瘫坐在躺椅上,额间纱布渗着血,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红,硬是把自己凹成了"
我见犹怜"
的悲情女主。
她原本半阖着眼营造柔弱,一听江氏这意有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