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张阳应声而去,脚步轻快得像阵风。
王宁拿着丝瓜走进药房,先把瓜皮剥掉,取出里面的网状纤维,又用清水仔细冲洗干净,放在竹筛里晾干。阳光透过药房的窗户,照在雪白的丝瓜络上,那些纤细的纤维泛着淡淡的光泽。他取来一口砂锅,放入丝瓜络,又加了几片生姜和红枣,倒上清水,坐在炉边,慢慢熬了起来。
药香渐渐弥漫开来,混着院子里的丝瓜叶香味,飘进耳房。王雪躺在床上,闻到这股陌生的药香,轻轻皱了皱眉。王宁端着药碗走进来,坐在床沿:“雪丫头,这是用丝瓜络熬的药,医书上说能通乳,你先喝了试试。”王雪看着碗里褐色的药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碗,捏着鼻子喝了下去。药味不算苦,带着点淡淡的清甜,喝下去后,肚子里暖暖的,竟没那么难受了。
王宁坐在床边,看着妹妹喝完药,又用剩下的药渣煮了水,浸湿棉布,轻轻敷在她肿得发亮的乳房上。“哥,这真的能有用吗?”王雪轻声问,眼里带着一丝希望。王宁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去:“会有用的。你放心,哥一定让你好起来,让孩子有奶吃。”
夜色渐深,青溪镇安静下来,只有百草堂的灯还亮着。王宁坐在炉边,守着那锅还在慢慢熬着的丝瓜络药汤,心里既紧张又期待。他不知道这不起眼的丝瓜络,能不能真的救妹妹,能不能救那些还在痛苦中煎熬的村民。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这不仅是妹妹的命,更是百草堂的名声,是青溪镇百姓对他的信任。
天刚蒙蒙亮,青溪镇的河面上还飘着一层薄雾,百草堂后院的鸡刚打了第一声鸣,王宁就猛地从药房的竹椅上坐了起来。他守着那锅丝瓜络药汤到后半夜,实在撑不住才眯了一会儿,梦里全是王雪疼得扭曲的脸和婴儿嘶哑的哭声。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快步走向耳房。推开门时,却意外地没听见孩子的哭声。晨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王雪半靠在床头,怀里抱着孩子,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看见王宁进来,她眼睛一亮,声音里满是惊喜:“哥!你快看,孩子刚才吃奶了!”
王宁快步走过去,只见婴儿含着乳头,小嘴巴一鼓一鼓的,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红晕。王雪的脸色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有些苍白,但眼底有了神采:“昨天半夜我就觉得胸口不那么胀了,天亮的时候,奶水流出来了!这丝瓜络的药,真的管用!”
张娜端着一碗小米粥走进来,看见这一幕,眼圈一红:“谢天谢地,总算好了。我今早去院子里看,那些晾着的丝瓜络被露水打湿,倒比昨天更白了些。”王宁伸手摸了摸竹筛里的丝瓜络,纤维柔软却有韧性,指尖还沾着淡淡的草木香。他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转身对张娜说:“你再熬一锅药,让雪丫头巩固一下。我去前堂看看,张阳应该快回来了。”
刚走到前堂,就看见张阳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满头大汗地跑进来。“王大夫,您看!”张阳把布袋子往柜台上一放,里面的老丝瓜滚了出来,“镇上农户听说咱们要老丝瓜治奶病,都特别乐意,有的还说不要钱,让您先拿去救急。我挑的都是干透了的,您看看行不行。”
王宁拿起一根老丝瓜,掰开一看,里面的纤维雪白完整,没有一点霉变。他点点头,心里暖暖的:“好,都好。你先把这些丝瓜的皮剥了,取出里面的络,清洗干净后晾在院子里的竹架上。对了,把昨天熬药剩下的药渣留着,等会儿我有用。”
张阳刚忙活起来,前堂的门就被推开了。一位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抱着孩子走进来,脸上带着焦急:“王大夫,您救救我的孩子吧!我家娃三天没吃奶了,哭得嗓子都哑了,济世堂的孙老板说我这病得花五两银子才能治,我实在拿不出啊!”
王宁连忙让妇人坐下,给她诊了脉,和王雪的症状一模一样。他转身走进药房,取来刚晾干的丝瓜络,放进砂锅,又加入生姜、红枣和少量红糖:“你别急,这是用丝瓜络熬的药,喝了就能通乳。我这就给你熬,你先在这儿歇会儿。”
妇人看着砂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王大夫,您真是活菩萨啊。昨天刘二在镇上说,您这儿没有通乳的药,我还以为没希望了,是我家邻居劝我来看看,没想到……”
王宁叹了口气:“孙玉国这么做,是拿百姓的命当儿戏。这丝瓜络是乡野间常见的东西,不值钱,却能治病。等会儿药熬好了,你带回去喝,剩下的药渣可以煮水外敷,效果更好。”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王宁抬头一看,只见孙玉国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身后跟着两个伙计,停在百草堂门口。孙玉国穿着一身绸缎长衫,手里拿着把折扇,脸上带着假笑:“王大夫,听说你找到治奶病的偏方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宝贝药材,能比我的通草还管用。”
王宁站起身,不卑不亢地说:“孙老板,我用的是丝瓜络,虽不是什么名贵药材,却能解百姓之苦。不像孙老板,把通草炒到天价,让百姓望而却步。”
孙玉国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睛扫过柜台后的丝瓜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