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淡淡的光泽,“我倒忘了这味药!《本草纲目》里记载,它味咸、性微寒,归肝、胃经,正好能消积止痛,对付食积化热再合适不过。”
张阳药师也凑了过来,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药册,翻开泛黄的纸页仔细比对:“没错,上面还写着‘治食积不消,胃脘胀痛’,与村民的症状分毫不差。只是咱们药铺的水红花子,前阵子给邻镇的药铺调了货,现在库房里空了。”
“那咱们就采些野生的!”王雪立刻背上墙角的粗布采药包,包里装着小铲子、竹筛和油纸——这些都是她跟着张阳药师学采药时备下的家当。她扎了扎腰带,眼神亮晶晶的:“我跟张药师去,河边湿地我熟,小时候常去那里摘红蓼穗子编花环。”
林婉儿也提起腰间的竹篮:“我也去,野生水红花子要选颗粒饱满、颜色深紫的,不成熟的药效差,我帮你们辨认。”
几人说走就走,踩着河边的浅草往湿地深处去。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粗声粗气的呼喊:“站住!你们要干什么?”
回头一看,刘二狗和郑钦文正快步追来。刘二狗手里拿着一根木棍,郑钦文则揣着袖子,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孙掌柜说了,这河边的地是济世堂先看上的,你们百草堂的人别想在这儿采东西!”刘二狗把木棍往地上一戳,溅起几点泥星子。
王宁皱起眉:“这河边湿地是公地,怎会是你们济世堂的?我们采些草药治病,与你们无关。”
“无关?”郑钦文上前一步,斜眼打量着王雪背上的采药包,“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想搞什么鬼?要是你们采的东西有毒,害了村民,岂不是要赖到我们济世堂头上?”
“你胡说!”王雪气得脸都红了,伸手从包里掏出药册,“我们采的是水红花子,能治村民的腹胀病,有药书记载的!”
刘二狗却根本不看,上前一把夺过药册,随手扔在泥地里:“什么破书,我看就是你们编出来骗人的!今天谁敢采,我就砸了谁的篮子!”说着,他举起木棍就要往林婉儿的竹篮上打。
“住手!”一声怒喝从旁边传来。只见几个村民扛着锄头、背着竹筐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东头的李大叔——正是早上来药铺求助的村民。“刘二狗,你太过分了!王掌柜他们是来采药救我们的,你凭什么拦着?”
“就是!”跟着来的村民们也纷纷附和,“孙玉国卖假药坑我们的钱,现在还不让王掌柜治病,你们是想让我们都病死吗?”
刘二狗见来了这么多村民,手里的木棍不自觉地放了下来。郑钦文也有些慌了,小声对刘二狗说:“要不……咱们先回去跟孙掌柜说一声?”
刘二狗狠狠瞪了村民们一眼,又指了指王宁:“你们等着,这事没完!”说完,就和郑钦文灰溜溜地走了。
村民们围上来,七手八脚地帮王雪捡起泥地里的药册,李大叔还从怀里掏出块干净的帕子,仔细擦着药册上的泥点:“王掌柜,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你们要采多少水红花子?我们帮你们采!”
“是啊是啊,我们都来帮忙!”村民们纷纷放下手里的农具,跟着王宁等人走进湿地。林婉儿教大家辨认成熟的水红花子:“要选这种颜色深棕、颗粒饱满的,轻轻一捏不软塌的才好。采摘的时候要顺着果穗往下捋,别把枝秆折断了,留着明年还能长。”
村民们学得很快,不一会儿就采了满满几竹篮。王雪蹲在一旁,用竹筛把采来的水红花子筛了一遍,挑出里面的碎叶和空壳。张阳药师则在一旁记录:“今天采了大概三十斤,够先给病重的村民配药了。”
正当大家准备返程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抬头一看,只见钱多多骑着一匹枣红马,马背上驮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布包,朝着这边过来。“王掌柜!可算找到你们了!”钱多多勒住马,翻身跳下来,脸上带着急汗,“我听说青溪镇闹腹胀病,特意从邻县带了些水红花子过来,想着你们或许能用得上。”
王宁又惊又喜,走上前握住钱多多的手:“钱兄,真是太感谢你了!你怎么知道我们需要水红花子?”
钱多多笑着拍了拍马背上的布包:“我前几天去邻县进货,听当地药农说水红花子能治食积胀痛,又想起青溪镇河边多的是红蓼,就猜你们可能会用。正好我库里还有些存货,就赶紧送过来了。”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河面上,也洒在众人满载而归的身影上。王宁看着手里沉甸甸的水红花子,又看了看身边热情的村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有这么多人帮忙,这场病疫,一定能挺过去。
回到百草堂时,暮色已漫过青溪镇的屋檐,药铺里点起了两盏煤油灯,昏黄的光把药柜上的红纸标签映得格外醒目。张娜正站在灶台前,见众人扛着竹篮进来,立刻放下手里的铜锅迎上去——她穿着一身青布围裙,围裙下摆沾着些许褐色的药汁,那是白天炮制当归时溅上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一双常年揉药、指节略粗却异常灵巧的手。
“可算回来了,我把炮制的家什都备好了。”张娜引着众人往后院走,那里早已摆开两张长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