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得在夏季果实成熟时采摘,晒干后去除杂质,只留中间这截蒂柄,炮制时不能沾油腥,否则会影响药性。”
他将瓜蒂放下,又从王雪手里接过陶罐,倒出少许粉末:“研末时要干透,不然容易结块。吹鼻只用这么一点,大约半钱,吹进去后病人会打喷嚏,流出黄涕,这是湿热外排的征兆,绝非中毒。”
说着,他示意赵老汉的儿子按住父亲的头,自己则取了根细竹管,蘸了点药末,轻轻探向赵老汉的鼻孔。
“别!”人群里突然冲出个妇人,哭着扑过来,“俺男人身子弱,经不起折腾啊!”正是之前在回春堂抓药的患者家属。
王宁停住手,皱眉道:“这位大嫂,你男人……”
“俺男人就是吃了这毒草,吐得肠子都快出来了!”妇人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王老板,你行行好,别再害人了!”
刘二狗在人群后偷偷给妇人使了个眼色,郑钦文则大声嚷嚷:“看吧!我就说有毒!这百草堂是想把咱们都毒死啊!”
村民们顿时炸开了锅,有人开始往门外退,有人则指着王宁骂骂咧咧。张娜急得脸发白,紧紧攥着衣角,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男人何时吃了我的药?”王宁目光锐利地看向妇人,“我铺子里的账本记得清清楚楚,从未给你家抓过瓜蒂。”
“就是你!前儿个你偷偷给俺男人塞的药包,说能治黄疸,结果吃下去就出事了!”妇人眼神闪烁,却依旧硬着头皮喊。
林婉儿突然上前一步,蹲在妇人面前:“大嫂,你男人吐的是什么颜色?吐了多少?有没有带血?”
妇人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就是……就是黄水,吐了好多……”
“那你男人现在在哪?”林婉儿追问,“我们去看看,说不定能救。”
“他……他在家躺着呢……”妇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好啊,”林婉儿站起身,对众人说,“既然大嫂说男人被瓜蒂所害,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若是真因瓜蒂中毒,王老板甘愿受罚;若不是,还请大嫂说句实话。”
王宁点头:“婉儿姑娘说得是。孙老板,不如你也一同去做个见证?”
孙玉国心里发虚,却被众人的目光盯着,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去就去!谁怕谁!”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妇人家走去。路上,王雪悄悄拉了拉林婉儿的衣袖:“你看那妇人,眼神躲闪,怕是有假。”林婉儿眨眨眼,从药篓里摸出个小瓷瓶塞给她:“等下若是需要,就把这个给病人灌下去。”
到了妇人家,果然见个男人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床边放着个瓦盆,里面有少许黄色呕吐物。林婉儿上前搭脉,又闻了闻呕吐物,眉头一挑:“这不是瓜蒂中毒的症状。”
“你胡说!”妇人喊道。
“瓜蒂中毒,呕吐物会带酸腐味,且伴有腹痛腹泻,脉象浮数。”林婉儿站起身,“你男人的呕吐物有股泻药的涩味,脉象沉迟,分明是被人灌了巴豆之类的泻药。”
她转向男人:“大哥,你说实话,是不是有人逼你喝了什么?”
男人嘴唇动了动,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刘二狗,又低下头。刘二狗眼神凶狠地瞪着他,喉咙里发出“哼”的一声。
就在这时,王雪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纸包,对着刘二狗喊道:“刘二狗!这是不是你昨天丢在俺家后巷的泻药包?上面还有你沾了油渍的手印呢!”
刘二狗脸色骤变:“你胡说!我没有!”
“有没有,让官府来验验就知道了。”王宁沉声道,“方才我已经让人去报官了。”
这话一出,那妇人顿时瘫软在地,男人也连忙说:“是……是刘二狗给了俺五两银子,让俺假装中毒,还说事成之后再给五两……”
真相大白,村民们又惊又怒,纷纷指责刘二狗。刘二狗慌了神,指着孙玉国喊:“是孙老板让我干的!不关我的事!”
孙玉国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恰在此时,赵老汉的儿子气喘吁吁地跑来:“王老板!俺爹……俺爹流了好多黄鼻涕,现在能睁眼了!”
众人一愣,随即纷纷往百草堂赶。只见赵老汉坐在长凳上,虽然还是面色发黄,但眼睛亮了些,正拿着帕子擦鼻涕,帕子上沾着明黄色的黏液。
“刚才吹了药末没多久,爹就打了几个喷嚏,然后就流了这黄鼻涕,现在胸口不那么闷了。”儿子喜极而泣。
王宁松了口气,对众人说:“诸位都看到了,瓜蒂用对了地方,就是良药。”他拿起那根瓜蒂,举过头顶,“药材本身没有好坏,关键在用法。懂药性,知禁忌,才能让它治病救人。”
人群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有人高喊:“王老板说得对!我们信你!”
孙玉国站在人群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见众人都围着百草堂,知道自己彻底输了,狠狠跺了跺脚,带着刘二狗和郑钦文灰溜溜地走了。
林婉儿看着王宁,眼里露出赞许的光:“王老板,接下来,该好好治这黄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