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三人终于采够了火麻仁。王宁掂了掂沉甸甸的布袋,估算着足够镇上百姓用,才松了口气:“好了,咱们赶紧下山,争取连夜把火麻仁炮制好,明天一早就能给李阿婆用药。”
下山的路更难走,天色漆黑,只能借着月光辨认路面。林婉儿从竹篓里取出火把点燃,递到王雪手里:“你走中间,我和你哥走两边护着你。”白马的马蹄踏在路面上,发出沉稳的声响,像是在为三人鼓劲。王雪手里的火把映着山路,也映着三人脸上的疲惫,却没人喊累,只想着早点把药送回镇上。
回到青溪镇时,已是深夜。百草堂的灯还亮着,张阳正坐在门口等他们,看到三人回来,立刻迎了上去:“你们可算回来了!李阿婆醒了一次,还在喊肚子疼,我又给她扎了针,暂时稳住了。”
四人没顾上休息,立刻动手炮制火麻仁。张娜早已烧好了热水,张阳将火麻仁倒进竹筛里,先用热水快速冲洗了一遍,去除表面的杂质,然后摊在竹匾上,放在炭火旁烘干。“火麻仁怕潮,必须烘干才能入药,不然容易发霉,影响药效。”他一边翻动着竹匾里的火麻仁,一边对王雪说,“你看,烘干后的火麻仁颜色更亮,闻着还有股淡淡的油脂香,这才是合格的。”
王宁则坐在桌前,仔细研磨着药材。他取出12克烘干的火麻仁,又从药柜里取出9克杏仁、6克当归,将三者混合在一起,放进铜碾子里慢慢碾磨。“火麻仁润肠,杏仁能助其通便,当归补血,三者配伍,既能解肠燥之苦,又能补血虚之亏,正好适合李阿婆的症状。”他一边碾磨,一边讲解,王雪站在一旁,认真地记在麻纸小本上。
林婉儿也没闲着,帮张娜将剩余的火麻仁磨成粉末,再加入蜂蜜,揉成一个个小小的丸剂。“丸剂方便村民携带,也能控制用量,避免过量导致不适。”她将揉好的丸剂放在油纸里,小心翼翼地包好。
天快亮时,汤药终于熬好了。王宁端着汤药,快步走到李阿婆床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张娜则在一旁帮忙递水。李阿婆喝下药汤后,没过多久,就说肚子不那么疼了。又过了两小时,李阿婆顺利排便,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她拉着王宁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王大夫,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王宁刚松了口气,就看到一个村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王大夫,不好了!刘二狗在镇上到处说,你用的火麻仁有毒,吃多了会恶心、腹泻,还说李阿婆喝完药就快不行了,好多村民都不敢来拿药了!”
王宁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知道,这肯定是孙玉国搞的鬼,见自己采到了火麻仁,就故意散播谣言,想毁了百草堂的名声。张阳也皱着眉:“这孙玉国也太过分了!火麻仁常规用量9-15克,只要按剂量服用,根本不会有毒性,他这是在害人!”
林婉儿站起身,眼神坚定:“别慌,谣言止于智者。咱们现在就去晒谷场,当着村民的面,把火麻仁的特性说清楚,让大家看看孙玉国的真面目。”
王宁攥紧了手里装着火麻仁的药袋,指腹蹭过袋中饱满的果实,沉声道:“婉儿说得对,咱们得让村民看清真相,不能让孙玉国的谣言耽误了大家治病。”
张娜立刻去灶房端了盆清水,又取来两个白瓷盘;王雪抱着记录药材特性的小本,还特意带上了孙玉国之前高价售卖的劣质火麻仁——那是前几日有村民嫌贵没买,偷偷留了几颗送来百草堂辨认的。一行人快步往镇中心的晒谷场走,刚到路口,就见刘二狗叉着腰站在晒谷场边,唾沫横飞地嚷嚷:“大家可别去百草堂拿药!那火麻仁是山里挖的野货,我听孙掌柜说,有人吃了直接拉得站不起来,还头晕心慌,这不是害命吗?”
几个本想找王宁拿药的村民,听了这话又犹豫着停下脚步,互相小声议论着。王宁走上前,声音清亮:“刘二狗,你说火麻仁有毒,你亲眼见过有人吃了中毒吗?你知道火麻仁的用量和药性吗?”
刘二狗被问得一噎,眼神躲闪:“我……我听孙掌柜说的,孙掌柜是开药铺的,还能骗咱们?”
“孙掌柜的药好不好,大家心里有数。”王宁转向围观的村民,举起手里的白瓷盘,“大家来看,这盘里是我昨天从云雾坡采的火麻仁,你们看它的颜色——灰绿色带细网纹,捏在手里是油润的,这是成熟的好货;再看这盘,是孙掌柜卖的‘火麻仁’,颜色发浅,还混着没成熟的瘪子,有的甚至是发霉的,这样的药材,就算没毒,能治病吗?”
村民们凑上前仔细看,果然见两盘火麻仁差别明显。有个老年村民皱着眉说:“我前几日去济世堂问过,孙玉国那火麻仁要价老高,我摸了摸,干巴巴的,当时就没买,还好没买!”
王宁又从药袋里取出一杆小秤,称出15克火麻仁放在盘中:“《本草纲目》里说,火麻仁‘甘平无毒,润脾滋胃,利大肠风热’,常规用量是9到15克,只要按剂量服用,只会润肠通便,绝不会中毒。但若是像孙玉国那样用劣质货,或是过量服用,才可能出现恶心腹泻的情况。”
说着,他看向刚好转来的李阿婆的儿子,问道:“你娘今早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