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狗被林婉儿押往官府,临走前,他望着孙玉国手中的书,突然喊道:“掌柜的!我后悔了……”
午后,王宁回到百草堂。钱多多服下解药,紫斑已消退大半,正缠着王雪学认草药。张阳药师在整理新收的毛栗,特意将每颗都仔细检查。林婉儿倚在门框擦拭短刃,见王宁回来,挑眉道:“那孙玉国,真能改过?”
王宁望着晾晒架上饱满的毛栗,阳光为它们镀上一层金边:“毛栗每年都会结果,人心也总能等到新生。”他掏出半块老玉牌,轻轻放在药柜上父亲的遗像前,“爹,您说得对,有些事,不必争,却一定要守。”
夜幕降临,鹰愁崖的毛栗林在月光下沙沙作响。孙玉国独自登上山崖,怀中抱着那本《山草药谱》。他在当年与师父采药的地方坐下,翻开书,在空白处写下一行字:“医者仁心,栗香长存。”山风拂过,卷起书页,也吹落了他眼角的泪。
而百草堂内,王宁正在研制新的药方。毛栗与其他药材配伍,制成了健脾止泻的蜜丸。他拿起一颗蜜丸,对王雪说:“明日给孙老板送些过去,就说……是新生的药。”
窗外,月光如水,照亮了百草堂的杏黄旗。这场因毛栗而起的风波,似乎暂时平息,却在每个人心中,种下了新的种子。
秋霜初降的清晨,百草堂的药碾声混着毛栗蜜丸的甜香在街巷飘散。王宁将新制的药箱捆扎结实,箱角系着的毛栗枝叶在风中轻轻摇晃。自从孙玉国入狱后,两家药铺的恩怨虽暂时平息,可他总觉得暗处仍有一双眼睛在窥视。
“哥,孙老板托人送来了感谢信。”王雪踮脚递上信笺,信纸边缘还沾着零星墨渍。王宁展开信纸,熟悉的瘦金体字迹跃入眼帘,末尾那句“崖边老树下埋着故人之物”让他的手指微微发颤。他记得幼时随父亲采药,鹰愁崖确实有棵三人合抱的古栗树。
林婉儿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玄色劲装外罩着件鹿皮短袄,发间别着的银簪刻着藤蔓纹样:“昨夜巡街,发现孙玉国药铺旧址有黑影出没。”她将半截烧焦的麻绳放在桌上,绳结样式与当初山道上的绊马索如出一辙。
正午时分,王宁带着林婉儿踏入雾气弥漫的鹰愁崖。古栗树的虬枝上挂满白霜,树下的泥土有新翻动的痕迹。林婉儿用短刃刨开冻土,露出个檀木匣子。匣内躺着本残破的手记,泛黄的纸页上用血写着:“毛栗毒方,慎取——师父绝笔。”
“这字迹......”王宁瞳孔骤缩。手记里详细记载着用霉变毛栗提炼毒素的方法,其中一页画着诡异的图腾,与他在父亲遗物中见过的暗纹一模一样。更令他心惊的是,手记末尾提到“双玉合璧,可解百毒”,而孙玉国那半块玉牌此刻还在他怀中。
下山途中,林婉儿突然拽住王宁。山涧对岸的灌木丛中,闪过藏青色衣角。两人追过去时,只发现半截啃剩的毛栗——果壳上的齿痕与刘二狗的断齿形状吻合。“他逃狱了?”林婉儿握紧短刃,目光扫过四周斑驳的树影。
回到药铺,张阳药师正在检验新收的药材。他举起一包毛栗粉,眉头拧成川字:“这粉末里掺了钩吻叶,常人服用无碍,但若与特定药物配伍......”话音未落,钱多多慌慌张张撞开大门,锦缎马褂上沾满泥浆:“王掌柜!城西爆发痢疾,死者七窍流血!”
王宁抓起药箱冲出门,林婉儿紧随其后。病患家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死者面色青紫,指甲乌黑——正是毛栗毒素与钩吻混合中毒的症状。他在死者枕边发现半颗蜜丸,掰开后,暗绿色的菌丝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这些蜜丸......”钱多多突然脸色煞白,“是孙玉国昨日托人送来的样品!”王宁的手猛地攥紧,想起信中那句意味深长的话。难道孙玉国自导自演入狱,实则在谋划更大的阴谋?他望向窗外,不知何时起,天空已飘起细雪。
深夜,百草堂的油灯在风雪中摇曳。王宁将父亲的半块玉牌与孙玉国的残片拼合,玉牌中间竟浮现出细密的纹路,组成一幅地图。地图的终点,正是鹰愁崖深处的一处隐秘洞穴。林婉儿用匕首刮开玉牌背面,刻着极小的字迹:“毒源所在,慎入。”
“我去探探。”林婉儿披上斗篷,却被王宁拦住。他取出手记与玉牌,目光坚定:“师父当年想必是发现了什么,才将线索藏在玉中。这次,我们一起去。”两人刚要出门,王雪突然冲出来,手中攥着张字条:“有人从门缝塞进来的!”
字条上歪歪扭扭写着:“想救孙玉国,明日午时,独自来鹰愁崖破庙。”字迹被雨水晕染,却仍能辨认出是刘二狗的笔迹。林婉儿冷笑一声:“陷阱也太明显了。”王宁却将字条折好放入怀中:“也许,这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次日正午,破庙的梁木在寒风中吱呀作响。王宁刚踏入庙门,身后突然传来锁链拖地的声音。孙玉国被铁链拴在柱子上,金丝眼镜碎裂,嘴角挂着血痕:“快走!这是他们的圈套......”话音未落,庙外响起刺耳的笑声。
刘二狗带着十几个蒙面人围上来,他脸上新添了道狰狞的疤痕,手中把玩着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