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钱多多虽然爱财,但绝不做昧良心的事。”钱多多将账本塞给王宁,“孙玉国给我下了毒,说要是敢帮你,就让我浑身溃烂而死。”
王宁翻开账本,瞳孔猛地收缩。原来孙玉国不仅在破坏毛栗收购,还在其他药材上动手脚。他轻轻拍了拍钱多多的肩膀:“放心,我会救你。”转身吩咐张阳药师:“准备解毒汤药,明日一早,我们去拜访孙老板。”
窗外,雨又下了起来,打在毛栗叶上沙沙作响。王宁站在窗前,望着雨中的药铺,心中已有了计划。这场关于毛栗的风波,才刚刚开始。
晨光刺破雨幕,孙玉国药铺的朱漆大门刚卸下门板,王宁一行人已立在阶前。林婉儿斜倚着青石柱,腰间短刃若隐若现,她特意将昨夜从刘二狗处得来的带血竹刺别在衣襟,竹刺上暗红血迹在晨雾中宛如未愈的伤口。王宁整理好袖口,月白长衫下藏着钱多多提供的账本,掌心沁出薄汗洇湿了纸页。
“哟,这不是百草堂的大掌柜吗?”刘二狗晃着膀子从门内走出,藏青色短打衣摆沾着新鲜泥渍,与老周指认的布片颜色分毫不差。他歪戴着瓜皮帽,露出半截染黄的牙齿,“莫不是来讨教怎么治泻肚子的?”
王宁尚未开口,张阳药师已上前半步。这位年近五旬的老者戴着圆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刘二狗:“刘伙计昨夜怕是辛苦了,这竹刺上的血迹,不知是哪家猎户的猎物?”话音未落,林婉儿指尖轻弹,带血竹刺“叮”地钉在门框上,木屑纷飞。
孙玉国从内堂转出时,金丝眼镜在晨光中闪过冷光。他身着墨色织锦长袍,腰间系着和田玉牌,与王宁的半块老玉牌材质相仿,却透着贵气。“王贤侄这是兴师问罪来了?”他摩挲着玉牌,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我们药铺向来童叟无欺。”
“孙老板怕是对‘无欺’二字有误解。”王宁将霉变毛栗拍在柜台,黑绿菌丝在阳光下格外刺目,“这些栗子混在好货里流入市面,若不是及时发现,不知要出多少人命。”他余光瞥见刘二狗脸色骤变,藏在背后的手微微发抖。
孙玉国却不慌不忙地端起青瓷茶盏:“毛栗霉变本是常事,怎知不是百草堂保存不当?”茶雾氤氲间,他突然瞥见林婉儿衣襟上的竹刺,握茶盏的手顿了顿。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时,钱多多突然从人群中挤出来,肥胖的身躯抖得像筛糠:“孙老板,您答应给我的解药……”他扯开衣领,胸口赫然浮现出诡异的紫斑,“您说用霉变毛栗换药引,不会伤人性命……”
孙玉国的金丝眼镜滑落鼻尖,露出眼底闪过的慌乱。刘二狗见状,突然抄起药柜上的戥子砸向钱多多:“老东西敢反水!”林婉儿身影一闪,短刃出鞘抵住刘二狗咽喉,寒芒映得他面如土色。
“够了!”王宁展开账本,墨迹未干的字迹在众人眼前铺开,“孙老板,威胁村民、以次充好、谋害同业,这些罪状够不够让你身败名裂?”账本上密密麻麻的记录,将孙玉国数月来的阴谋暴露无遗。
孙玉国的玉牌“啪嗒”掉在地上,摔出一道裂痕。他跌坐在太师椅上,金丝眼镜歪斜着,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当年你父亲抢走师父真传,凭什么百草堂能声名远扬?!”他突然癫狂大笑,“我不过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王宁愣住了。父亲临终前从未提及这些往事,药柜里那本《山草药谱》,竟藏着如此深的恩怨。他弯腰拾起摔碎的玉牌残片,与自己的半块比对——裂痕严丝合缝,正是同一块玉。
“原来父亲一直在等你回头。”王宁声音低沉,将玉牌残片放在孙玉国掌心,“这玉牌本是师父所赠,当年他将医术传给父亲时,特意嘱咐要分你半块,说总有一日……”
孙玉国攥着玉牌碎片,指节发白。记忆如潮水涌来:年少时与王宁父亲在药庐研习本草,师父手把手教他们辨认毛栗优劣的场景。而如今,嫉妒与贪念让他走上歧途。
就在这时,药铺外突然传来哭喊:“大夫!救救我家孩子!”一位农妇抱着抽搐的孩童跌撞而入,孩子嘴角泛着白沫,正是毛栗中毒症状。王宁与张阳药师对视一眼,立刻投入救治。林婉儿押着刘二狗退到角落,钱多多瘫坐在地上,胸口紫斑愈发浓重。
“用新鲜毛栗壳煎水,加三钱甘草!”张阳药师一边说着,一边为孩子施针。王宁迅速抓药,月白长衫在药柜间穿梭如蝶。孙玉国望着忙碌的众人,突然颤巍巍起身:“我……我知道有一味辅助的方子……”
当孩子转危为安时,晨光已洒满药铺。孙玉国望着王宁手中的账本,沙哑开口:“烧了吧。我会去官府自首。”他抚摸着破碎的玉牌,“当年师父说,医者如毛栗,外壳再坚硬,内里总要留一分仁心。是我……忘了。”
王宁将账本投入火盆,纸页卷曲成灰。他取出父亲留下的《山草药谱》,翻到夹着毛栗叶的那页,递给孙玉国:“师父临终前说,等你想明白了,就把后半本传给你。”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毛栗的各种用法,甚至还有治疗霉变中毒的偏方。
孙玉国颤抖着接过书,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