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扭扭,却带着股活气,“就算选不上,至少让音乐厅的钢琴听听老巷的声音。”
走到巷口时,丁秋楠的出租屋就在对面的居民楼里。
她接过吉他盒,突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片柠檬干:“给,上次泡柠檬茶剩下的,你泡水喝,败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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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辰接过柠檬干,看着她跑上楼,三楼的窗户很快亮了,灯光把她的影子投在窗帘上——她正趴在桌上改谱子,头一点一点的,像只啄米的小鸡。
他摸出手机,给李主任消息:“她同意了,下周三带她过去。”
手机很快回了条语音,李主任的大嗓门差点震破听筒:“好小子,我就知道你推荐的人错不了!
告诉她,琴键上的伤也是勋章,比考级证书值钱!”
叶辰笑了,把柠檬干塞进兜里,金属碎片在铁盒里叮当作响。
老巷的路灯亮了,昏黄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路过修鞋摊时,王师傅喊他:“小叶,明儿来吃我闺女做的糖包啊!”
“哎,好!”
他应着,脚步轻快了些。
晚风里混着桂花糕的甜香,还有丁秋楠刚才掉在地上的那块,正被一只流浪猫舔得欢。
他想起丁秋楠刚才写谱子时,手腕上的淤青在灯光下格外显眼,却没妨碍她笔下的音符跳得欢快。
突然觉得,有些才华就像老巷的苔藓,长在不起眼的角落,却能把砖缝里的湿气都酿成春天。
周三那天,丁秋楠抱着谱子站在音乐厅后台时,手心全是汗。
叶辰在她身后说:“别怕,就当是弹给老巷的最后一个秋天听。”
聚光灯亮起时,她看见台下第一排,叶辰手里举着个东西在晃——是那个装着金属碎片的铁盒,阳光透过碎片,在墙上投下星星点点的光,像老巷的星空。
琴键落下的瞬间,她仿佛听见了修鞋锤的“哐当”
、铁笼子的“哗啦”
、老张的铃铛“叮铃”
,还有叶辰送她的桂花糕,咬下去时“咔嚓”
一声甜。
这些声音混在旋律里,像条淌过老巷的河,带着泥沙和月光,慢慢流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曲终时,掌声雷动。
丁秋楠鞠躬时,看见李主任红着眼眶冲她竖大拇指,而叶辰站在最后一排,正把那片柠檬干放进嘴里,酸得皱起眉头,却笑得比谁都开心。
后来丁秋楠常说,那天的琴声不是她弹出来的,是老巷借她的手,跟大家道了个别。
而叶辰总说,他不过是把老巷的碎片捡起来,拼成了一把钥匙,打开了那扇藏着星光的门。
老巷拆迁那天,丁秋楠在废墟上弹完了整《献给老巷的最后一个秋天》,琴键上的漆掉了一块,露出里面的木头,像颗掉了牙的微笑。
叶辰在旁边录着像,镜头里,她手腕上的淤青已经淡成了浅黄,像片快要融化的夕阳。
“以后啊,”
丁秋楠弹完最后一个音符,回头冲他喊,“我教你弹吉他吧!”
叶辰举着手机,镜头晃了晃,声音里带着笑:“得嘞,不过先说好,我手指笨,你别敲我手背啊!”
风卷起地上的谱纸,像只白色的蝴蝶,飞过断墙,飞向远处正在升起的新楼。
丁秋楠看着它飞,突然明白,有些告别不是消失,是变成了旋律,住进了更多人的心里——就像叶辰说的,真正的音乐人才,从来不是藏在证书里的,是藏在日子里的,藏在那些肯把老巷的碎声、手上的淤青,都酿成音符的勇气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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