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星夜兼程先一步赶来,就是为此事!”
他语速极快,却又条理清晰:
“前番海战,俞将军率部重创一股倭寇主力,残敌溃逃。胡总督有严令在先,穷寇莫追,以免孤军深入。
俞将军遵令收兵。岂料那伙残倭竟如入无人之境,流窜至江西腹地!
江西卫所……哼,不堪一击!倭寇烧杀抢掠,震动州县!那江西巡抚,为推卸守土无能之罪,竟颠倒黑白,反诬俞将军‘纵敌深入’,‘养寇遗患’!
严党御史闻风而动,陛下……陛下震怒!俞将军他……如今已是戴罪之身了!”
陈恪听得入神,眉头越皱越紧。
俞大猷的骁勇善战、用兵沉稳,他在兵部往来文牍中多有耳闻,称得上东南柱石!这“纵敌深入”的指控,简直荒谬绝伦!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荒唐!这简直是泼天的荒唐!
江西卫所糜烂至此,守土之责尽失,不思己过,反将兵败之辱,转嫁于前线浴血奋战的将领身上?此等行径,令人发指!
然而,就在这汹涌的怒火与对俞大猷遭遇的深切同情之中,陈恪那经过朝堂无数风浪淬炼的、近乎本能的敏锐洞察力,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瞬间捕捉到了一个极其关键、却又被所有人忽略的“华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