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水中铁含量严重标,竟达常水的十七倍之多!
且……且含有剧毒亚硝酸盐!”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钦使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来,正要追问,府台却突然拍案而起,怒喝道:“一派胡言!
此物来历不明,恐系栽赃陷害!”
说罢,他大手一挥,喝令左右:“来人,将此妖言惑众之徒拿下,收缴证物,严加审问!”
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役立刻冲了上来,就要将陈皓按倒在地。
千钧一之际,刘推官挺身而出,张开双臂,挡在陈皓身前,大声疾呼:“若今日收此证而不查,明日全县皆成哑民!
尔等助纣为虐,必将遗臭万年!”
他慷慨激昂,声泪俱下,当众撕开自己的官袍内衬,露出一件血迹斑斑的布衫。
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名字,还盖满了鲜红的手印。
“此乃七村九百三十六户按手印所呈《乞命状》!
诸位大人,难道忍心视若无睹吗?!”
刘推官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在整个公堂上回荡。
与此同时,沈瞎子带领着十几个说书艺人,也赶到了衙门外面。
他们排成一列,敲锣打鼓,高声唱起了事先编好的《血水谣》。
“……北岭的水,血一样红,喝一口,断人肠……万记的酒,害人性命,李老爷,黑心肝……”
歌声悲凉凄惨,如泣如诉,引来了越来越多的百姓围观。
他们听着歌谣,看着公堂上的情景,一个个义愤填膺,群情激愤。
王老板也适时地指挥着商队,卸下车上的货物,在衙门口摆起了“清源水试饮台”
。
他让人舀出清澈甘甜的井水,免费给过往的百姓饮用。
几个孩童好奇地凑了上来,喝了几口,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好甜啊!”
“真好喝!”
“这才是真正的水啊!”
百姓们议论纷纷,舆论瞬间沸腾。
钦使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污浊的空气都吸入肺中。
他似乎在权衡,在挣扎,在做着艰难的决定。
良久,他猛地睁开双眼,他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带静先生!”
李老爷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片刻之后,两个衙役押着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走了上来。
那人正是失踪多日的静先生。
静先生显然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浑身上下都是伤痕,但他依然努力地抬起头,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污染方案……出自李老爷授意……废料由万记酒坊接收,经西山暗窑提纯后……排入山涧……府台收受黄金二百两……允诺……‘大事化小’……”
话音未落,万富贵突然像疯了一样,猛地拔出腰间的匕,朝着静先生扑了过去。
“你这狗东西!
老子杀了你!”
吴捕头眼疾手快,一脚踹在万富贵的胸口,直接将他踹倒在地,手中的匕也掉落在地上。
“大胆刁民,竟敢行凶!”
吴捕头怒喝一声,将万富贵牢牢地按在地上。
府台大人见状,更是气急败坏,怒吼道:“妖言惑众!
妖言惑众!
来人,将这几个乱臣贼子统统拿下!”
然而,就在这时,钦使突然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摘下腰间的玉佩,狠狠地摔在地上。
“啪!”
清脆的碎裂声在公堂上回荡,也震慑住了所有的人。
“我以巡按御史的密令,即刻革去你的官职,封锁府衙六房文书!
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钦使的声音冰冷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府台大人顿时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夜幕降临,陈皓站在村口,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酒馆,心中百感交集。
刘推官快步走了过来,压低声音说道:“陈掌柜,小心李家贼心不死。”
陈皓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望向天空,淡淡地说了一句:“要变天了。”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墨玉,沉甸甸地压下来。
陈皓走出县衙,重获自由的滋味并未让他感到轻松。
酒馆方向,灯火通明,那是北岭百姓在等他。
刚踏进酒馆,欢呼声便震耳欲聋,乡亲们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酒香混合着饭菜香,驱散了连日来的压抑。
喧嚣中,一个身影悄然靠近。
钦使大人褪去了白日的威严,面色凝重:“陈掌柜,我能扳倒府台、李万两家,但他们背后在朝中有人,此案若深究,牵连甚广,只怕……”
陈皓早有预料,他示意柱子端来一盏油灯,映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
“所以我们不求您斩尽杀绝,只求您将这份《北岭实录》带上去。”
钦使接过,入手沉甸甸的,里面是这些日子以来,北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