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和乱草尤其茂密的树影说道:“老大,就前面了,梧桐树根下那个草丛里,最后一个竹筒捕鼠器。”
那丛乱草在浓雾里如同一团狰狞的墨绿色鬼影。
三人趟开更加密集的沾满冰珠的荆棘刺丛,鞋底踩在湿润的泥土上。
来到那棵虬枝盘结、树根裸露如巨爪的老树下。
覃龙扒开一大丛挂着白霜的巴茅草,露出了半掩在泥土和枯叶下的竹筒捕鼠器。
何虎熟练地操作。
“空的!”
何虎的声音带着点疲惫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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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奔宇看着覃龙收起最后一个竹筒捕鼠器,又看了看何虎手中袋子里不断起伏蠕动的“动静”
,脸上倒没什么失望。
他走近覃龙,接过他背上那个装着猎获的麻袋,掂量了一下,又使劲抖了抖。
袋子里的活物们因为这突如其来且猛烈的晃动短暂地陷入更激烈的混乱和恐惧,吱吱的尖叫、爪子撕挠袋壁、身体相互冲撞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从袋子里沉闷地传出来。
“嗯……”
江奔宇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和袋子里不安的生猛力量,声音在寒气中显得格外稳重,“四十三个竹筒捕鼠器,中了十八个……不算差了!
这鬼天气,比我想的还好些。”
他脸上紧绷的肌肉似乎略微松动了些。
他转头环顾四周,雾气依旧浓重,除了近处的老树和灌木丛,远处的景物依然藏在厚重的灰色帷幕之后。
他沉声快吩咐道:“行了!
这些竹筒捕鼠竹筒别扛着了,沉!
在这梧桐树根后面那片倒木垛里找个背风又遮眼的空隙,堆那里藏好!
用些枯叶碎石盖严实点!
省得闲人捡了去!”
那地方他们很熟,几根枯死倾倒的大树堆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隐蔽缝隙。
“覃龙,跟我去藏竹筒捕鼠器。
何虎,看好袋子,要是现咬袋子的直接全部敲死。”
江奔宇说着,卸下自己和覃龙身上收集来的空竹筒捕鼠竹筒和杂物,快步走向那堆雾气中如同卧兽般的巨大枯树倒木。
两人手脚麻利地撬开其中一根巨大朽木下面特意留出的空洞,迅将三十多根竹筒塞进去,至于烂了的那些竹筒捕鼠器,就带回去维修,又扯过一旁的腐烂枝叶和碎石块将洞口掩盖得不露痕迹。
做完这一切,两人的棉袄袖口都沾染上了黑绿色的朽木粉末和湿冷的泥土。
江奔宇再次掂了掂手中那个生命仍在激烈抗争和蠕动的麻袋,沉甸甸的感觉传递到手上,驱散了心底些许寒冷带来的沉重:“走吧!
回去!
手脚利索点!
还有些活物得趁着一口气还在热乎劲儿赶紧处理,好拔毛,死透的那些田鼠就去毛不好收拾,那些细毛也不容易处理干净!”
何虎早已冻得原地不断跺脚,提着那袋不断翻腾挣扎的猎物,身体在微微抖。
他闻言立刻如蒙大赦:“对!
对!
赶紧回去!
老大英明!
再不回去,我这手得冻成冰棍了!
油布里头湿透了,寒气跟小刀子似的往里扎!”
他把袋子从手里提了提,勒紧袋口,重新提在手里,准备往回走。
那麻袋表面已经能看到猎物留下的微微湿印和摩擦痕迹。
回去的路程,因沉重的猎物袋而变得更为艰难,但那熟悉的路径和归家的渴望驱赶着他们的脚步。
何虎依旧提着那个不断挣扎起伏的袋子走在前面开路,时不时还用力抖一抖袋子的,以防活着的田鼠咬袋子。
湿冷的油布雨披贴在身上成了折磨,身体的热量在不断消耗。
覃龙背着剩下不多的零碎工具走在江奔宇身侧。
“老大,这回烧火,剥毛、开膛去肚……活儿不少呢。”
覃龙呼着白气说道。
长时间的寒冷和体力消耗让他说话也有些气息不稳。
江奔宇嗯了一声,目光沉静地看着前方灰雾中若隐若现的归家小路。
他脑中已经在规划着回去后的流程步骤:“龙哥说得没错,”
他接过话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得先烧一堆火,把一些细泥放进火堆里烧热。
用热土去烫毛去味,这一步细泥的火候最关键,烫轻了毛拔不干净沾手心烦,烫重了皮就坏了,撑不开还容易破口流油,晒出的鼠干不好看。
拔毛得趁细泥热,处理毛以后,利刀划开肚皮要快准狠,掏干净内脏,那玩意腥气重留不得,连着头一起去掉利索。
再用硬竹片子或者细树枝撑开肚腹,把四个爪子定在架子上,拉平绷紧。
最后,全仗着这好太阳了。”
他抬头望了望天,依旧只有惨白的浓雾穹顶,“要是老天爷能连着给几个这样冷飕飕的大晴天,把湿气寒气都抽干,几天下来,这十八只大肥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