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抓住竹竿的一端,腰一沉,猛地力,楠竹就在地上拖出一道痕迹,压得落叶“咯吱”
响;何虎则拿着砍刀,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削掉楠竹上残留的竹枝——楠竹的竹枝本就少,没一会儿就处理干净了,竹竿变得光滑笔直,像一根长长的绿柱子。
何虎从背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麻绳——这麻绳是许琪用麻线编的,又粗又结实,边缘还留着点线头。
他先把三条楠竹并排放在地上,用麻绳在竹子的两端和中间各捆了一道,每一道都勒得紧紧的,打了个结实的活结,拉了拉,确认不会松才住手。
接着,三人一起把竹篓里的药材倒出来,分门别类地铺在楠竹上。
牛大力和黄芪的块头大,怕压坏别的药材,就放在中间;铁皮石斛和金线莲娇嫩,怕蹭掉叶子,就放在两边,何虎还特意找了几片干竹叶铺在下面,护住它们;当归、甘草和重楼则填在缝隙里,确保每一样药材都不会掉下来。
江奔宇蹲在地上,仔细检查了一遍,见没有遗漏,才点头:“绑紧点,路上风大,别让药材掉了。
对了,留几把甘草和当归,回去给嫣凤和许琪,还有李伯家,也给点甘草,让他试试。”
何虎应了声,又用麻绳在药材外面绕了几圈,每绕一圈都用力勒紧,直到麻绳深深嵌进药材和竹子之间,才打了个死结。
绑好之后,三条楠竹连在一起,足有两丈多长,上面铺满了各色药材,远远看去,像一根挂满了宝贝的长杆。
江奔宇走到楠竹的前端,弯腰握住竹竿,感受了一下重量:“我在前面扛,龙哥在中间,虎哥在后面,咱们一起力,稳着点走,别晃。
回去早点,还能给金儿他们做竹蜻蜓。”
覃龙和何虎立刻应了声,分别站到楠竹的中间和后端,双手牢牢握住竹竿,指节因为用力而白。
“起!”
江奔宇喊了一声,三人同时弯腰,肩膀顶住竹竿——竹竿压在肩上,带着淡淡的竹香和药材的清香,混在一起,格外好闻。
他们慢慢直起身,脚步迈得很稳,一步一步往家的方向走。
风还在刮,吹得他们的头有些乱,额角的汗被风吹干,带着点凉意,可他们却没觉得累,反而心里踏实——竹篓里的药材,是他们一上午的收获,是给家里人治病的宝贝,也是给孩子们做竹蜻蜓的材料。
阳光渐渐爬到了头顶,照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长长的,落在铺满落叶的小路上。
远处的村里,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和山间的薄雾混在一起,像一幅淡淡的水墨画。
隐约能听见村里孩子的嬉闹声,大概是秦金他们拾完柴,正在院坝里玩。
“你说,金儿他们见了竹蜻蜓,会不会很高兴?”
何虎一边走,一边笑着说,“我小时候,我爹就给我做过竹蜻蜓,一飞能飞好高,我玩了好久。”
覃龙点头:“肯定高兴,孩子们就喜欢这些新鲜玩意儿。
静丫头和丹丫头见了,说不定也想要,回去我再给她们做两个。”
江奔宇笑了笑:“好啊,回去咱们一起做,多做几个,村里的孩子要是喜欢,也给他们送几个。”
“不过话说回来,老大,我可不信你单单就是为了做几个竹蜻蜓?”
覃龙说道。
“还真是瞒不了你,其实我要用这楠竹做个捕猎工具。
专门捕捉山里的山鼠。”
江奔宇笑着说道。
于是,三人扛着楠竹,脚步稳稳地往前走,身后的北峰山脉渐渐远去,只剩下漫山的绿意和风声。
风里带着药材的清香和竹香,也带着家的温暖——那里有等着他们的亲人,有热乎的饭菜,有孩子们的笑声,还有这平凡日子里最踏实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