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一头!
又一头!
一头接一头体态各异、大小不一的野猪!
如同噩梦般接连不断、毫无道理地从那片尚未完全平静下来的、扭曲震荡的虚空中,被“抛”
了出来!
肥胖得几乎滚圆的母猪、獠牙粗长狰然外翻、背生鬃毛根根如箭的公猪、尚未长成却带着奶膘惊慌失措的小猪……它们的身躯砸入水沟的巨响汇成一片水炮的轰鸣!
顷刻之间!
仅仅几个呼吸的工夫!
十二条!
十二条被猎杀了、带着山林气息的野猪!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某个深不见底的兽栏里一把掏空,劈头盖脸地,一股脑塞进了这条原本清冷寂寞的丈许宽山沟里!
咔嚓!
岸边水草的薄叶被接二连三砸入的巨大身躯轻易碾碎!
噗啦!
冰冷的溪水被突然掉落的野猪搅成了滚沸的泥浆水!
这一切都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从江奔宇抬手虚握,到十二头野猪、将水沟彻底塞满的猎物野猪,整个过程——绝对不过十秒钟!
覃龙!
覃龙感觉自己的脑浆在那片空间扭曲的瞬间就已经被甩出了脑壳!
嘴巴在冰水糊脸的那一刻就彻底失控地张开!
那张开的口型像个绝望的黑洞,僵硬地凝固在那里,下巴关节僵硬得出“咯咯”
的摩擦声,时间仿佛被冻结。
他忘了寒冷,忘了擦拭脸上的泥水泥渣,忘了呼吸!
喉咙像是被一条冰冷粗糙的钢筋彻底封死,气流堵在那里疯狂翻涌、挤压,出“呃…呃…呃……”
的、极度痛苦抽气声,却吐不出半个音节!
那双铜铃般的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暴突出来!
血丝瞬间布满了整个眼白!
死死的,死死的,像两个被钉死在那片炼狱般水沟上的钉子!
粘稠的恐惧如同深寒的冰水,从他的脚底板沿着尾椎骨一路疯狂向上攀爬、冲刷、倒灌!
瞬间冲垮了他的膝盖!
他强壮得像牦牛一样的身躯筛糠般地剧烈颤抖,几乎无法站立!
噗通!
左脚一软,他猛地后仰,结结实实一屁股坐倒在身后布满碎石和冰冷枯叶的湿地上!
臀骨传来的钝痛如此遥远。
视线依旧被死死地焊在前方那片无法理解的、挑战他毕生认知极限的恐怖场景上!
什…什么?!
他知道!
他覃龙当然知道自家老大身上藏着秘密!
那秘密如同这深山里的雾,虽看不见,却无处不在!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就在上次围猎,那头狂的巨大公野猪眼看就要撞翻张子豪,狂奔着彻底消失在密不可追踪的灌木深处。
所有人都觉得希望渺茫,连他这山里老猎手都只能徒呼奈何。
可老大呢?老大江奔宇就那么站在原地,沉默着,然后只是看似徒劳地伸手指向那野猪消失的方向!
紧接着,让他覃龙心脏几乎停跳的一幕出现了——就像变戏法!
真的是活生生的“变”
!
老大那只摊开的、空无一物的手掌心上方,虚空中猛地“吐”
出了一大捆拇指粗细、缠得整整齐齐、泛着油亮光泽的棕褐色韧皮藤绳网!
就那么凭空出现,带着一股新鲜割断的草木清气!
藤绳网一端还打着牢固的套马扣!
然后老大就那么抬手一掷……绳扣网如同长了眼睛的活蛇,瞬间精准无比地套住了那头正在足狂奔的野猪身上!
更不必提,无数次进山,他好几次眼角的余光都瞥见过奇怪的事情:老大背上的竹篓明明空着大半,过一会儿再瞧,篓底却莫名其妙多了一捧红得紫的野树莓,或者几株根须完整、还带着湿润泥土、品相极佳的草药,就那么突兀地“长”
在了那里!
问起来,老大也只淡淡说句“刚才没留意塞进去的”
。
这些说不出的怪异,覃龙都看在眼里。
他不是没心没肺的傻子!
那些解释糊弄糊弄初次进山的何虎张子豪那边人还行,对他覃龙——这个在山林里摸爬滚打几年,退伍后又常年跑山的汉子来说,跟明镜儿似的!
但他再大胆猜测,也只敢往“有绝技”
、“祖传秘法”
或者“山里得遇奇人”
那种范畴去琢磨!
他觉得老大也许是会某种神乎其技的“障眼法”
?或者懂得怎么和山里的东西无声无息地“交易”
?最离谱的,也顶多想到老大是不是从某些古书里学了点不为人知的“秘术”
,能隔空搬运个小物件?
可眼前——眼前这景象!
!
!
十二头啊!
!
整整十二头的野猪!
它们加起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