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在身上凉飕飕的。
覃龙从怀里掏出个水壶,拧开盖子,递给江奔宇,自己又灌了两口,水是凉的,喝下去却觉得浑身舒坦。
“快看!”
何虎忽然指着远处,声音都有点颤,眼睛瞪得溜圆。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群山中,一座孤峰拔地而起,像一把巨剑,直插云霄。
山顶隐在淡淡的云里,看不真切,仿佛真要把天捅个窟窿似的。
那山通体是深褐色的,岩石裸露的地方,像老人的骨头,却在岩石缝里,长满了郁郁葱葱的草木,即便是寒冬,也绿得亮,跟周围枯黄的山峦比起来,格外扎眼。
山脚下缠着圈白雾,像给它系了条白腰带,更显得巍峨挺拔,气势逼人。
“那就是冲锋顶?”
覃龙喃喃道,眼睛里满是震撼,他抬手揉了揉,生怕自己看错了,“好家伙……这名字真没起错,真跟要冲天似的。”
江奔宇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望着那座山,眼神里闪过一丝赞叹:“好一个冲天顶。
难怪牲口都往这儿跑,光是这气势,就知道里面有多深、多安全。”
他顿了顿,又往山脚下望去,“你们看山脚下那片山沟谷底,正好在冲锋顶的必经之路上,地势低洼,两边都是陡坡,是设陷阱的绝佳位置。”
“那咱还往山顶爬吗?”
何虎喘着气问,嗓子有点干。
“不用了。”
江奔宇摇摇头,指着那片谷底,“陷阱设在那儿最合适。
牲口往冲锋顶跑,必然要经过那片谷地,两边坡陡,它们跑不快,只要在路口设几个套索和陷坑,保管能抓住大的。”
三人歇了会儿,从背篓里摸出个陶瓶,里面装着米酒,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
酒是烈的,喝下去,肚子里暖烘烘的,连带着手脚都有了力气。
然后,他们开始小心翼翼地往谷底走。
下坡的路比上坡更难,脚下的碎石时不时滚落,出“哗啦啦”
的声响,在山谷里回荡。
他们手抓着旁边的灌木,一步一步往下挪,脚踩在石头上,得先试探着踩稳了,才敢挪动重心。
耳朵时刻听着周围的动静,哪怕是一片叶子落地的声音,都能让他们停下脚步,警惕地张望半天。
谷底渐渐近了,风在这里小了很多,像是被两边的山挡住了。
一条干涸的小溪床从中间穿过,河床里的石头被水冲刷得圆圆的,有的上面还长着青苔,湿漉漉的。
两边的山坡很陡,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树,藤蔓缠绕在树干上,像一条条大蛇。
偶尔有鸟叫从树上传来,“啾啾”
两声,又很快沉寂下去;远处隐约传来几声兽吼,闷闷的,听不出是什么动物,衬得山谷愈幽静。
江奔宇停下脚步,环顾四周。
阳光从头顶的枝叶间漏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随着风轻轻晃动。
他弯腰捡起块石头,扔到前面的河床里,石头“咚咚”
地滚了几下,没什么动静。
“就在这儿了。”
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眼睛里闪着光,“开始动手吧。
今天的收获,恐怕要比预想的多得多。”
何虎和覃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
三人放下背篓,开始从里面往外掏东西——麻绳、削尖的木楔、铁铲……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老长,在寂静的山谷里,渐渐铺开一片忙碌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