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洛阳·朱鲪府
刘恭展读密报,只一行字:
“华阴山,赤伏符现,火德归卯金刀。”
他抬眼望西,嘴角勾起:“关中,要变天了。”
转身吩咐属下:“端午血债,可再翻一倍——目标:杨音。”
长安·长乐宫残殿
刘盆子抱膝坐在阶下,听宫外童谣此起彼伏:
“赤符赤,火德火,
卯金刀,斫赤眉——”
少年把羊鞭折成两截,丢进御沟,轻声道:
“朕不做羊,也不做刀,
朕要做执刀之人。”
潼关·邓禹军帐
邓晨掀帘而入,将烤干的赤伏符副本拍在案上:
“强华已点火,下面该你添柴。”
邓禹微笑,取过朱笔,在竹简背面添一行小字:
“火德所至,雪痕自化。”
他抬头望西,目光越过潼关雪云,落在更远的长安:
“赤眉,绿林,更始,
都不过柴薪而已。”
更始三年三月朔日,鄗城东郊,冻河初开,柳条抽芽,嫩黄里却裹着铁锈味。
十里连营,旗帜残破,更始帝刘玄的“汉”字大纛被风撕去半边,像断翅的孤鹰,孤零零罩在行辕上空。
辕门口,一队青衣兵卒押着粮车,吱呀而过。车轮碾过融雪,溅起泥水,也溅起低声咒骂:
“长安断粮,又催咱们北进,这是把人往冰窟窿里踹!”
“慎言!里头那位‘萧王’,还肯替咱们更始朝卖命。”
“卖命?哼,再卖,命就剩骨头渣了。”
中军帐内,火盆只余星红。
刘秀披一件旧狐腋裘,踞案审图。图上,河北诸郡犬牙交错,箭头、圆圈、缺角,密密麻麻,如蛛网缠住他的腕。
帐壁忽被风掀起一角,灯火乱晃,映得他眼下青影更深。
“报——”校尉祭遵疾入,单膝跪地,捧上一封湿泥封印的竹简,“长安急诏。”
刘秀接过,指节微一用力,封泥碎成黑砂。简文仅十二字:
“速讨王郎余孽,北定卢奴,克日班师迎驾。”
迎驾?迎的是谁?是他刘秀,还是那位在长安酒池里日夜笙歌的更始帝?
刘秀垂目,把竹简缓缓伸到火盆上,火苗舔出,黄烟骤起,燎得他指背生痛,他却不动。
“主公!”祭遵忍不住低呼。
“知道了。”刘秀松手,余烬落在羊皮图上,烧出一只焦黑的洞,正盖在“卢奴”二字上,像提前掘好的墓穴。
午后,行辕外鼓角大作,更始帝特使——黄门侍郎谢天至。
谢天高冠绛衣,腰悬双印,一曰“使节”,一曰“斧钺”,竟带五百铁甲,明火执仗而来。
宴设行辕正堂,酒未三行,谢天忽然举觥,高声道:
“萧王百战百捷,天子喜甚,特命下官奉印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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