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家仆犹豫道:"可那县令身边跟着一个军士,还带着百名羽林卫......"
"那又如何?羽林卫又如何?"田四冷笑,"你知道为什么蓝田这么多年都没有县令吗?"
他站起身,负手踱步到窗前,望着远处县衙的方向:"其一,秦王根本不想让蓝田有县令。这地方离咸阳太近,若真让谁在这儿坐稳了,岂不是养虎为患?"
"其二,蓝田这些年为何没出过乱子?"他转身,目光阴鸷,"还不是因为我田家镇着!朝中的那位大人心里清楚,秦王心里也清楚——蓝田可以穷,可以乱,但绝不能脱离掌控!"
家仆仍有些不安:"可这次毕竟是王命......"
"王命?"田四嗤笑一声,"朝中那位大人说了,这新来的县令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娃娃,仗着鬼谷名头混了个官职。"他拍了拍家仆的肩,语气森然,"让他闹,看他能翻出什么浪来。"
美婢重新跪坐回来,轻柔地为他捏肩。田四舒服地眯起眼,淡淡道:"不用管他。先让他开心几天,过几天,我去亲自会会这个县令。”
当王贲带着三名羽林卫踏入村庄时,原本在田间劳作的农人纷纷低头,加快脚步躲进茅屋。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正在闲谈的老者见状,也立刻噤声散去,只留下满地凌乱的脚印。
"果然如大人所料......"王贲咬了咬牙,抬手示意羽林卫止步。
他独自走到最近的一间茅屋前,轻轻叩门:"老乡,我们是县衙的人,想问问......"
"官爷饶命!"屋内传来妇人惊恐的哭喊,"今年的租子已经交足了!"
王贲深吸一口气,突然解下腰间佩剑递给身后的羽林卫,又脱下玄甲头盔,露出里面绣着王家徽记的里衣。
"我乃王翦之子,王贲!"他朗声道,"奉新县令之命,特来查访田氏罪证!"
死寂。
片刻后,茅屋的门缝微微打开,一只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王贲衣襟上的猛虎家纹。
"真...真是王老将军的儿子?"沙哑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王贲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令牌,上面"王"字狰狞如虎:"此乃家父所赐,可要看仔细?"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伸出一只颤抖的手:"将军...将军当年在邯郸放过小老儿全家......"
王贲顺势握住那只枯手:"老丈既知我王家,当知我今日必然为老丈做主。"
"将军,进屋说话!"老丈突然压低声音,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左右张望,确认无人尾随后,一把拉住王贲的胳膊,打算将人拽进屋内。
看着老丈的反应,王贲心中了然。
于是王贲弯腰跨过低矮的门槛,屋内昏暗潮湿,土墙裂缝中塞着枯草挡风。一张瘸腿的木桌上摆着半碗发黑的野菜粥,墙角堆着几件破旧的农具,刃口早已磨得发亮。
"将军见笑了......"老丈用袖子擦了擦唯一完好的草席。
王贲单膝跪坐在席上,铠甲与佩剑搁在一旁。老妇人颤抖着捧来一碗清水,碗边还缺了个口。
"老丈,您家的田......"王贲刚开口,老丈突然老泪纵横。
"原本有八亩好田啊!"老丈粗糙的手掌拍着膝盖,"靠着渭水,年年收成足够交租,还能余下些......"
老妇人突然崩溃大哭:"都怪那年买了田家的新粮种!说是能增产三成......"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