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劲头……很像你。”她的语气带着身为教师的欣慰,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替伴侣感到骄傲的柔软。
江明华嘴角无声地扬起一个弧度,专注地开着车,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低沉而柔和:“基因工程被你教得那么溜,再加上我弟那点拧巴劲,搞点小发明也是正途。”他顿了顿,声音更温和了些,“也幸亏有你在旁边,给他们把着关。那丫头想法太跳脱,韵华一个人真不容易兜住。”灯光流转过他硬朗的脸部轮廓,在看向林雪萍的瞬间,眼神专注而深邃,盛满了无声的信任和感激。
林雪萍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坐在副驾,感受着行驶中的平稳,和他话语中传递过来的暖意。车内狭小的空间,因为彼此的存在和这份无需言喻的联结,变得无比安心。窗外是城市流动的夜景长河,车内是无声流淌的温情脉脉。
南城一中的图书馆内,寂静无声,只有翻动书页和笔尖摩擦纸张的细微声响构成这知识圣殿的背景音。橘色的台灯灯罩下,形成温暖的光晕圈,柔和地笼罩着自习区一角。
江韵华和许清瑶仍在攻克他们的项目。
几大厚本声学理论书籍摊开放在旁边作为支撑。江韵华眼前的笔记本屏幕上运行着迭代优化后的模型程序,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输入新的参数组合。电脑的微光映着他异常专注、甚至有些紧绷的侧脸,下颌线条显得格外清晰,眉心微蹙。
许清瑶趴在桌上,脸颊几乎贴着她亲手绘制并多次修改的那张超大的声波反射路径网格图纸。她左手揉着因为长时间过度用眼而胀痛的太阳穴,右手无意识地紧紧攥着一支红色的马克笔,笔尖在图纸边缘点下了一个又一个细微的红点。图纸上那些精确计算过的几何路径线条和字母标注,在她此刻疲惫而模糊的视野里,仿佛扭曲成了一个无法解开的黑色旋涡,牢牢吸附着她最后的精力。实验室里那个灵感迸发、指点江山的许清瑶此刻被深深的无力感笼罩。
“还是……不行。”江韵华敲下回车键,看着屏幕上再次报错的提示,喉咙有些干涩地挤出三个字。连续三个小时的模型调试,失败再调整,调整再失败,精神高度集中带来的巨大消耗让他的声音都带上了浓重的沙哑。他烦躁地摘下鼻梁上用来缓解屏幕刺激感的防蓝光眼镜,闭上酸胀不已的眼睛,用力捏了捏眉心。
长时间的沉默笼罩着两人,只有图书馆空调系统低沉的送风声。挫败感像冰冷的潮水,无声地漫过这小小的橘色灯圈空间。
忽然,许清瑶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无声地亮了一下,是系统时钟的整点报时。晚上九点整。这个细微的光亮像一个无形的提示,轻轻敲击了一下她紧绷的神经。她下意识地微微抬起头,目光投向窗外深沉的夜色。
图书馆巨大的落地窗外,悬着一轮近乎圆满的银月,清辉遍洒。远处的操场上,隐约传来校庆排练的乐队为明天正式演出做着最后调整的练习片段。悠扬柔和的小提琴旋律,像一条婉转透明的丝带,乘着凉爽的夜风,透过厚重的玻璃窗缝隙,轻轻地、执着地飘了进来。月光和音乐,两种截然不同却同样温柔的形式,瞬间抚平了图纸上那些扭曲的线条,驱散了模型错误的警报信号。
许清瑶原本因疲惫而黯淡的眸子,仿佛被注入了某种神奇的能量,被一种纯粹的、被美突然击中的光芒点亮。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像干渴的旅人汲取到了甘泉。
“等等!”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豁然开朗的雀跃,“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人耳对柔和回响的主观感受?模型的数字反馈是对的,但耳朵会觉得不舒服,对吧?韵华,那个二阶微分的相位累积问题,或许我们需要引入一个音乐性的心理声学校正因子……”
她语速极快,但思路却异常清晰流畅。那些塞在文献深处、平时只作为基础认知而未被模型应用的“听感主观评价”章节内容,在月光与乐曲的催化下瞬间串联起来,形成了一条全新的通路。她甚至来不及在图纸上画出详细的路径,直接探过身,拿起笔在江韵华电脑屏幕旁铺着的演算草稿纸上快速书写、演算。
江韵华被她的反应唤回神,戴上眼镜,目光紧跟着她在纸上飞走的笔尖。那些他之前困惑不解、觉得无法平衡的冲突点,随着她的演算和越来越快的叙述——关于生理模型的“客观”数据如何与心理声学的“主观”感受寻求一个和谐统一的连接点——竟如迷雾般迅速散去。阻塞的思维闸门轰然洞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紧蹙的眉头已悄然舒展,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找到答案的豁亮和兴奋,唇边不可抑制地弯起了一个深深的笑意。
“对!是这里!反馈算法必须叠加一个心理声学权重!”他猛地点头,手指兴奋地指向她推演出的那个位置,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立刻在键盘上修改代码,动作比之前快了数倍,眼神像被点燃的星辰。
短短几分钟的灵光乍现,让卡壳多时的难题峰回路转。当屏幕上第一次跳出“模型优化完成,待试运行”的字样时,巨大的喜悦和成就感像暖流冲刷掉所有的疲惫。
两人几乎是同时抬起头,视线在橘色温暖的灯光下撞了个正着。彼此脸上都带着如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