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香港。”他把陆氏地脉符放进青铜圈的缺角,圆圈立刻补全了一角,剩下的阿尔卑斯山缺角,在阳光下闪着冷光,“罗斯柴尔的符暂时管不了,先解决家里的事——总不能让三叔公把珠江龙气眼给挖了。”
滇金丝猴突然叫了起来,朝着澜沧江的方向蹦跳。陆惊鸿抬头望去,看见江面上漂着艘木船,船头插着沐王府的旗号——是来接他们的船。
“走吧。”格桑梅朵把剩下的青铜片收进藤篮,“齐海生那边有青铜符提醒,暂时出不了大事;陆家的锁龙阵要是晚了,珠江下游的船怕是要像司徒家当年那样触礁——总不能让香港的码头也飘满沉船。”
陆惊鸿最后看了眼茶神庙。地宫的入口已经被新长的茶树根盖住,昨夜的青铜神树像是从未出现过。只有怀里的地脉符在发烫,提醒他这一切不是梦。
他忽然想起师父说过的“家族如树”——根系在地脉里缠了千年,就算枝桠斗得你死我活,根断了,谁也活不成。陆明远想挖龙气眼,赫连铁树想解血咒,说到底,都是在跟自己的根较劲。
“等这事了了,我请你喝冰岛老寨的茶。”陆惊鸿跟着格桑梅朵往江边走,滇金丝猴在前面带路,尾巴扫过茶树,惊起几片带露的茶叶,“就喝那棵最老的茶树下的——让茶神也听听,咱们这些后辈没把地脉搞砸。”
格桑梅朵笑着点头,手里的紫檀念珠转得飞快:“要是司徒笑也在就好了——让他尝尝正经的茶,别总想着用茶叶搞什么逆推葬经,最后把自己喝成个没味觉的可怜虫。”
两人说着话,渐渐走远。茶神庙的晨雾又漫了上来,盖住了他们的脚印,也盖住了地宫里的青铜圈——只是没人看见,那圆圈剩下的阿尔卑斯山缺角,突然渗出了点冰碴,冰碴里冻着的,是半片带着星盘纹路的金属片,像极了罗斯柴尔代理人汉斯·缪勒的星盘义肢碎片。
船行至澜沧江中游时,陆惊鸿打开背包,想看看青铜圈。却发现青铜片不知何时自己换了位置,拼成的不再是十大家族的坐标,而是幅新的星图——图上的红点,正落在长白山的方向,旁边用契丹文刻着三个字:“血咒破”。
他心里猛地一跳,抬头看向远处的群山。阳光穿过云层,在江面上投下金斑,像无数圣物的光点在闪烁。他忽然明白,赫连铁树留下的海东青羽毛,不是说长白山有危险,是说——契丹血咒要破了,而破咒的关键,或许就在他刚集齐的这些地脉符里。
格桑梅朵递来杯热茶,茶香漫过船头:“在想什么?脸都白了。”
陆惊鸿接过茶杯,看着茶水倒映的云影,忽然笑了:“在想赫连铁树要是知道我们拿了他找了半辈子的符,会不会气得从澜沧江游回来。”
江风掠过船头,带着远处茶山的陈香。陆惊鸿知道,这趟旅程才刚到中途——香港的锁龙阵、胶东的水下古城、长白山的血咒、阿尔卑斯山的冰川……十大家族的宿怨,像地脉里的根须,早就缠在了一起。
而那还没集齐的最后一块地脉符,藏在瑞士冰川里的罗斯柴尔圣物,正随着冰川消融,慢慢露出它的轮廓。就像那些即将爆发的隐秘——无论你愿不愿意,它们总会在某个清晨,随着地脉的震动,破土而出。
